他们在一起商量了很久,才出发往山里去,有一个山里人,带着一只毛色纯白的非常漂亮的猎狗,到县城来接他们。/wWw.QВ5。cOm/她集中了一大群人,请了三辆大货车,吵吵闹闹拉拉杂杂地上路了。天气不太好,阴阴沉沉,好象要下雨。她脸色苍白,有点病蔫蔫的样子,但她一直在説笑话,调剂气氛。“你一夜都没合眼睛,恐怕也快散架了,好好地歇歇气吧。”伍魁洪扔掉烟卷,挺挺身子坐直了,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休息。“我睡不着”她在他耳根这轻悄地説,然后命令司机:“开车!”
汽车哼哼叽叽地爬行着。渐渐地别是一番景象了。天气晴朗,没有了霪霪的雨意。她从玻璃窗里向外观看散落在山窝丛林中的村寨,看到淙淙的溪流,看到独木的小桥,看到散步的家犬,也看到贴在土地上的黑油油的人。那青葱的草坡上,黄牛悠闲地啃着青草。风阵阵拂过,将挂在牛颈上的铃铛丁丁地摇响。那声音在山谷里飘荡萦绕,与清脆的鸟叫、婉啭的虫鸣、汹涌的松涛融和在一起,汇成一种大自然独有的和谐流畅的交响曲。
“这鬼地方,山高坡陡,穷得登水底,有什么值得看的?”伍魁洪揉揉鼻孔,嗤嗤地喷着鼻子,説。“我当兵到新疆,那边尽是沙子和岩坎。他妈的,刚开始到那里,鼻子里流黄水,难受得要死。一直捱了半把年,才勉勉强强地支持下来。嗯,那鬼地方倒还有点看头。那边的人也古古怪怪的,长得也特别。我当了四年兵,就他妈象坐了四年牢,好难。”
“哼,你懂得看什么风景?就凭你这样子这德性,往哪里一站,总是大煞风景。”她扭扭身子,笑笑。汽车猛地一抖,将她摔得飞起来。他急忙伸手抱住她,对她説:“莫发癫。摔死了你我怎么开交?”她挣开他的手,自己抓住车门上的把手,再扭扭,坐稳了。她胃里叽哩咕噜地叫,向上翻腾着怪味。她口里涌进了很多涩涩的涎口水。她推开玻璃,将头探出窗外,让风猛烈地吹自己。然后,她收回头来,看看手表,大声説:“我们要几点钟才可以到头?吃饭的地方安排好了没有?叫他们把车停在马路上,赶紧收货。今天晚上,我们要赶回城里去,争取早点办好正经事。”
“咳。你不要担心这个。吃饭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我们安排。收木也不成问题。放信出去,説要赶忙,他们立即就屁滚尿流的扛了来交了。反正是为了几个钱。有了钱,你要他们半夜三更地爬起来,他们也绝对不会耽搁半点。这年头,就是这个样子。”伍魁洪説着,伸手在司机的肩膀上拍一掌。司机身子往前一冲,汽车突然加速,跳了几下。李梦红急忙把脑袋缩回来。“找死呀?”伍魁洪变了脸色,大骂一句。车又开稳了。“骂谁呢?”李梦红问。
“呃?哦。哦。”伍魁洪瞪瞪眼,摇摇头,説:“前面就到火坑寨了。我们到那里收过几次木,还拉了个伙计,就是带了只白狗和孙猴子坐一趟车的那个家伙。叫做吕德山,是个一根肠子通屁眼的直人,蛮讲义气。我们今天就到他那里歇脚。妈的疤子。货呢,我们只要把车子摆在马路上,派人出去放信,放个屁的功夫,就可以收满一车了。狗日的们,这里的人家家差不多都有存货,上好的料子。嘿,有些木头足有五尺的围,挖了就是一副独木棺材。”
前面的车在加速。粗糙的路面被刨起浓厚的尘土。那乱滚的烟尘扑到李梦红坐的车头上了。使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了。“呸!狗日的。”伍魁洪猛地推上玻璃。説:“吕德山那狗日的王八蛋想修一栋房子。今天吃了饭以后,我要喊个伙计到林场时去帮他砍几根屋柱子,都要通直的,大的。还要去找一根香椿来做梁木。嗨,你也去吧,弄几根樟木、楠木撂到车上,带回去打家具,那绝对是上好的。”
李梦红没有吱声,锁着眉头,抿着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外面,只见那天就罩在山头上、树梢上,那灰白的云朵更象开在树林上的巨大的白花。她把双手绞在一起,用力地别出响声,然后嘘嘘地吐出一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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