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重实惠。政治是什么?是被架空的一种形式。嗨,闲话少説,言归正传。来,感谢两位改革家的盛情款待,喝酒。”
“汪局长太会开玩笑了。你还会愁没有钱用?象你这样春风得意,守着金山的人也叫穷,那我们岂不是要去街上要饭了?”李梦红抿嘴一笑,举起筷子,却没有急着去搛菜。
“守着金山有什么用呢?我们这次有一批抗旱油,一批用于冬修的水泥。可惜是国家的,虽然多,又不能按市场价出手,多也没用。对不对?唉嗨,来,喝。”汪局长似乎无心地説。
“哦,汪局长,搞冬修‘搞抗旱’的地方很多,如果你选准了,大力地去抓,那一定会抓出成绩抓出实效来的。”李梦红一笑。
“有钢材吧?”伍魁洪再斟一遍酒,随手将酒瓶扔掉。那酒瓶在磨得很光滑的地板上咣咣地滚了一串,竟然没有破损。服务员立即跑过来,拾起酒瓶,捧在眼前,认认真真翻来覆去地看几遍,仿佛得到了什么无价之宝,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哼着小调离开了。
“她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捡到一只空酒瓶就这样开心?是不是神经不正常?”向心伟不肯喝酒,早早地就盛了一碗饭端在手里,一粒一粒地慢嚼慢咽,见此情景,忍不住问。
“嗯?她呀,发财了。”李梦红翻翻眼皮,搁下酒杯,浅笑道:“这种人很有经济头脑,常常把不是机会的机会把握住,创造出财富来。
“创造财富?”大家都听不懂。
“名酒瓶装上劣质白酒,封好盖,就是一瓶进口的名酒,可以卖大价钱。这种空酒瓶有人出高价专门收购。她多捡几个,就多捡几百块钱。”李梦红搁下筷子,从待者手上接过热热的湿毛巾,擦擦嘴和手,拔出烟来,给汪局长和伍魁洪各一支,自己也点一支叼进嘴里轻吸一口。“这是生财有道。”
“太不象话。”向心伟大声説。
“江河滚滚,泥沙俱下。改革开放的年代,什么人都可能出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汪局长满嘴的油渍,额头上亮亮的好象映出物影。他一手抓住酒杯,一手抓住筷子或烫匙,左右开弓,轮番进食。“刚才伍兄弟问钢材,是不是搞建筑呀?好商量。我外甥在你们手里讨饭吃。他不懂事,你们多照顾点。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包在我身上,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他打了个酒嗝,拍拍胸脯,闭上眼,一仰脖子,又喝空了酒,然后搁下酒杯,把李梦红给的烟拿在手里看看,点燃,吸一口,眯眯眼,笑道:“不错,的确不错。”
“我们刚刚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需要钢材建房。汪局长肯帮这个大忙,我们红叶集团一定会兴旺发达,蒸蒸日上。”
“好。”伍魁洪喝了几杯酒以后,兴致颇高,什么规矩都没有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拍着汪局长的肩膀大叫:“伙计,爽快。来,干了这杯。”然后,他呱地喝完了杯中酒,一翻酒杯,抹抹嘴,説:“先干为敬。”
汪局长似乎怔了一下,吸吸鼻子,弹掉烟灰后,指缝里夹着香烟,提起杯子来,也喝干了酒,説:“兄弟,今后我如果有了什么难处,你千万要拉我一把,可不要见死不救呀。”
“扯乱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讲的。你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伍魁洪大笑。这一个是堂堂市委委员,掌管物资的政府官员,那一个是到处招摇撞骗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可是这两人却如鱼得水,关系亲密。一大奇闻。一大笑话。
“好。好。够义气。我借花献佛。”汪局长抢先抓住酒瓶,斟上了两杯酒,然后举起酒杯説:“来,祝老兄兴意兴隆,财源广进。”
“回饮一杯。你早点升官,当省长。”伍魁洪精神倍增,干脆抓了两只碗来,往碗里斟酒。汪局长一见,连忙摇手。“喝够了,喝够了。吃饭吧。”他的肚皮已经装得太多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伍魁洪却不肯罢休,劈手揪住对方,叫道:“一碗,只喝一碗,哪怕是甲胺磷老鼠药也要喝这一碗。”两人推来推去,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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