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公路仿佛是粗心大意的屠户划破了扔在山中的猪肠子,窄窄的,粘稠的恶臭的污秽不堪的泥泞到处都是。\WWW.qΒ⑤.Com\山中的雨一直在不停地下。已经下了两天了。看样子还要继续下。
伍魁洪推开房门进来后,就哐哐啷啷地翻动器物。这时李梦红还蜷缩在被窝里睡觉。“都是什么时候了?还睡?”他悄悄地叽咕着,伸手想拉她起床,想一想,手又缩回去了。然后他扭头朝外面大叫:“妈个巴子,你是死卵呀?快进来。在外面淋湿了要害痨病的”。胡荣站在屋檐下筛糠似地抖着,又跑又跳。
房间里光线很暗淡,阴阴祲祲的冒出潮湿腐臭的气味。他吸吸鼻子,拔一支香烟来点燃,吸一口,然后推开了木格子窗。
“你想冷死我呀?快关门、关窗子。”李梦红扭转身子,从棉被里钻脑袋出来,大叫。
“冷死你才好。”他把窗户关上,见胡荣不肯进屋,摇摇头,把房门掩上了。
房里有把椅子很古老,黑漆漆的,雕了龙头扶手,椅背上镂了花鸟。“这椅子还挺好看呢。问问老人家,把它买了。”伍魁洪坐上去,摸几把,笑道:“这椅子只怕比你老太公还要老了。”李梦红用手支撑着钻出头来,笑骂:“少见多怪。见多了也不怪。你买了去做什么?陪葬?”他哼几哼,懒得理她。
这儿是一座小山村。很小很小,隐蔽在崇山峻岭之中。山村的旁边,弯弯曲曲地缠绕着一条小溪沟。溪沟边上有一条稀泥烂浆的公路。这小山村叫做曈溪。以前,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大森林。从地名可以看出,这一带曾经是何等的荒凉,何等的神秘。疃,字典上説,是禽兽践踏的地方。不过,这都是遥远的历史了。
“这鬼地方,连树子都没见一根。”李梦红沉沉地叹着气,説:“是谁出的馊主意,到这里来拉木。害我被困在这里。”
“下这么大的雨,有木也没有人给你扛。”伍魁洪翘起二郎腿,半闭上眼,叼着烟卷,不死不活地道:“现在的行情,一根**大的木条子,也要十块钱。你不要人家要。咳,三十夜的砧板,是俏货呢。等雨停吧。”
“这个鬼地方。”他们住在农民家里。房子很旧,又矮,有些地方还漏雨,再加上棉被的外套是农妇手工织出来的土棉布。很粗,住着实在为难了李梦红。“拿了木材不会修房子。你看这楼板,这柱子,这板壁……真是气死人。一条凳子做得重重的。哼。”李梦红摇头不已。
“哎呀,该起来了。”伍魁洪吐掉烟蒂,臌臌眼睛,説:“你渥崽吗?什么时候了。”
“你有本事你上来做。我一个人从哪里来的崽?”她只穿了一件奶罩子,一条米黄色的三角裤头,一身白腻腻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打个呵欠,伸手扯长裤。“把鞋踢过来。”她説。
“吃了灯草讲得轻巧。真的要是生一个出来,小芸和小石怎么办?计划生育不罚死你才怪。”他脚一摆,把她的皮鞋踢得翻几个滚,掉在床脚边,翻了个,扣着。
“跟你开玩笑。这一把年纪了还生小孩,你以为我不要命了?想得倒美。啊哈——喂,过来。我有点恶心,想呕吐。”她调身子,把背朝着他。“帮我揪揪,可能会好一些。”
“一个人睡还着凉,你搞什么?”他把椅子拖到床前,坐着,叭叭地在她背上拍了几巴掌,然后用手背夹住她的皮肉轻轻往上提。
“傻瓜,一个人睡肯定会,不着凉才怪。你也不来陪我,帮我沤一下,暖和些。”她吸吸鼻子,説:“嗨,左边,下面一点。呕,嗯,嗯。我睡得身上冰浸,背膀也痛了,想不感冒都不行。”她半闭上眼,轻声説。
他揪完了,双手张开按在她背上,用双手大拇指和掌部和合力提起她的皮肉向上翻,然后再轻轻地按。一层一层地翻去,按去,从腰部直到肩上。她舒舒服服地出了一串长气,説:“这还差不多,比他们搞专业的毫不逊色。”他使劲在她肩膀上拍一掌,丢一件衣服在她身上,就想起身走开。她一把将他抓住了,反倒把他掀翻在床上,无头无脑地乱揪乱抓了一通。“哎哟,你这背时鬼,才伺候我舒服一点,就打痛我。想整我?绝对没便宜给你。”他挣扎着跳开去,笑道:“你想白让我服伺你?不可能。”
她嘻哩哈啦地笑着,穿好衣裤,就拉开门要去上厕所。一见到缩头缩脑的胡荣,她先是一怔,而后笑説:“傻里叭叽的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打伞遮雨。我要上厕所。”
“……”胡荣绯红了脸,闪身让到一边。
“你……妈个巴子,上厕所也要人家给你打伞?这是什么话?”伍魁洪听那话不地道,追出去,咒骂道:“当心在茅坑里齆死你。”
“你也孝顺我点,莫逗我怄气。”李梦红小跑着躲过屋檐流下的水帘,正撞上开货车的小姑娘王英英。“饭煮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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