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彭一珍咄咄地跑到门边,回头来説:“我到楼上财务部去叫他们立即拨钱到广告装璜公司去。另外,我还想去查一查上次玩具公司那笔帐。”
“你,找死!”李梦红看着小小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咬住牙根,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她的手一直紧紧的压在右腹部边。大约痛得太厉害了,她眼睛抖了几下,脸也抽搐起来。“快来人啦,去把伍魁洪叫来。”她大叫。
一0九
几个月以后。
春天的风在树梢梢上摇来摇去,逐渐就摇出星星点点的鹅黄和暖绿来。灰蒙蒙的天空随时都弥漫着丝丝的细雨。风筝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起来,在天空中画起一道道风景。
人们从严严实实的被服之中钻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天地间的清新,然后骨子里就燃起火焰。那火焰向血管向神经向思维向每一个细胞单位蔓延。生命就被彻底地点燃了。
在生命的狂热情绪的鼓噪下,水流也涨了。溪流和河谷里流动的不再是清碧的水,而是黄色的流火了。这流火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烧着了,越烧越旺,根本就没有扑灭或阻止的可能。
一一0
李梦红去京城开会了。作为著名的大企业家,女企业家,省人大代表,她不得不去。本来她想带了伍魁洪一起去的,但那根本不现实。一是会议不允许,二是公司不能由外人去管。通过几个月的观察事实,为她证明了两点:第一,彭一珍确实没有跟伍魁洪有什么不轨行为。她派人偷取了彭一珍的尿样和体检表,发现彭一珍这小魔女竟然还是个处女。第二,彭一珍确实很有能力,在较短的时间之内,把她的红叶王朝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但财源滚滚来,而且企业形象如日中天,越来越好。
但她心中的隐痛并未消失。她临走之前把罗玲叫到身边谈了很久。女人对付女人总是有绝招的。罗玲和彭一珍都不是好东西,都爱对伍魁洪起歪心。让她们两个人互相监督着,肯定出不了问题。万一出了问题,她李梦红也一定能够知道。醋坛子打翻了,有不吵的吗?
为了稳妥起见,她每天晚上都不定时地打长途电话“查岗。”电话是往家里往卧房打的。伍魁洪再横,也不敢带了女人到家里当着儿女的面鬼混。只要他在家里,接了电话,就行。
这天晚上,大约是十二点钟了,她又给伍魁洪打长途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喂……”
“嗨!”伍魁洪从被子里爬出来,非常恼火地説:“是谁呀?被鬼打昏头了?深更半夜的吵人……是你呀?!又有什么事了?嗨呀,你还睡不睡觉?睡不着?买几片安眠药吃吧。什么?河西商场的事还远得很呐。我问了庄书记了,正在设计,连图纸都还没出来。放心,我会去争取的。我们不去承建,其他公司连门都摸不着了。好了,好了,睡觉吧。啊……”
“你考试考得怎么样?”李梦红还问。
“还行,四门都及格了。有一门不多不少,刚好六十分。嗯。到七月份就考完了,可以领毕业证了。什么?啊……睡了吧……”伍魁洪挂上电话,瞪瞪眼,摇摇头,钻进被子里。
电话又响了。
他翻了个身,没动。清脆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他拉被子蒙住脑袋。那铃声依然钻进他的耳朵里。仿佛整个房间里都被铃声塞满了,爆炸了。他双脚一瞪,踢掉被子,呼地坐起来,抓起话筒,大声骂道:“疯婆,妖婆。癫子!神经病!”听筒里好一阵没有声音。
“嗯,这不还差不多。”他咧嘴一笑。
但他脸上的笑很快就僵硬了。他听到的是低低的抽泣的声音,是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
“你?是,你?”他坐直了,双手握住话筒,轻声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骂你。我以为又是她打电话来吵我。我还以为是我老婆呢。她一分钟前才给我打电话。我烦了,就骂……嘿。没事了,小丫头。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不是要我听你哭吧?好了,好了,我不象话,不是人,向你道歉,行了吧?千万千万别哭了。”
“深圳的客户来了,两点多钟的火车到站。我们最好去接一下。”彭一珍好不容易忍住抽泣,提出一个让他头痛的又是名正言顺的工作要求来。“这是一笔大生意。你考虑一下吧。”
“可不可以让他们商业城、木材公司的人去接站?”他心里有点扑扑的发慌。凌晨两点,叫他带了她开车去火车站接客户,这事让他觉得有点作难。万一李梦红知道了,肯定要出大问题的。“要不,你带他们去接站也行。”
“你怕她?”彭一珍冷冷的声音。
“我怕你。”他説。
“我又不是老虎,吃不掉你。”彭一珍似乎还在吸鼻子抹眼泪。“以前,我天天陪着你,你为什么不怕呢?为什么现在反而怕我呢?”
“我是怕你……这样吧,我开车到你家门口来接你。你先打电话给老山和金碧玉,叫他们一起去。”伍魁洪跳下床来,折被子,穿衣服,洗脸。几分钟,他就整装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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