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章下手着实够重,自己胸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也让破浪众人如夏日饮冰水般舒畅,只是这一瞬间的变故却吓得围拢在一旁的佃户们魂不附体,大张其嘴,呆若木鸡。
还是先前说话的老农,竭力挣脱心中的恐惧,用那枯瘦布满老茧的右手大胆地拉了拉王师范,颤抖地微弱声音传来:“王县令,这下你可摊上大事了!暴家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听说上面还有人,你这县令恐怕还不放在他们的眼中,快些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语气中带着焦急。
见老农惊慌地催促自己离开,也是一片好意,可那管家无所顾忌的嚣张,却是让王师范冷静下来,心中暗想:“只是暴家的管家,就如此目无王法,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想而知那暴家之主必是有过之而不及,今日若是不震摄一二,恐难在济阳县立足,更何谈发展?”
忍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须知过于忍让反而示人以怯懦,所以有些情况无须再忍,掌握好火候,适当发作一下,反而更妙,比如当下。
王师范在心中打定主意,却也不能拂了老农的好意,笑着安慰道:“老伯莫慌,我自有分寸,他们翻不起浪花的。”
“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那尖嘴猴腮的管家,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就冲着一众庄丁歇斯底里般怒号着。
虽然王师范这边也有十多人,且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真正精锐,无畏的气势透过他们坚定上前的脚步丝丝外溢。而这却不能喝阻那群庄丁的轻蔑、肆意,毕竟平日称霸乡里惯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己的地盘上哪有外人嚣张的份!
丝毫不知收敛,反而更加猖狂,随着管家声落,挥动着手中棍棒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
反观破浪营亲兵队,王重师与王彦章并肩立于阵前,其余人自觉列阵其后,即使直面恶奴直冲而来,依旧如山岿然不动,因为他们在等待着王师范的军令,无令不行,可窥治军之严!
及至那挥舞的棍棒眼见就要触及王重师和王彦章那如铁身躯,一声暴喝声震九霄:“打!”
那熟悉的声音,年轻而又果决,正是破浪营亲兵心中所等,如久旱逢甘霖,如山似物的破浪营亲兵,转瞬间爆发出无限生机,如熊熊烈火侵略而去。
本以为马上就能撂倒王彦章的庄丁,脸庞表情尽显凶恶,心中还有一丝窃喜:“只要给管家出了这口恶气,回去自是少不了我的好处,嘿嘿。”
说时迟那时快,王彦章如大腿般粗壮的左臂闪电挥出,青筋暴起的雄掌一把抓住那庄丁的手腕,右掌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其脸颊,只听砰的一声,那庄丁尚来不及发出痛呼,就已萎靡瘫软。
王重师也是不遑多让,一击即出,咽喉在握,如同拎小鸡般随意地将另一近身庄丁甩向一旁。
见二位队长珠玉在前,身后的亲兵们如虎入狼群发起了反冲锋,两个楔形小阵好似剪刀,从两侧夹向中间,无情摧毁暴家庄丁的攻势。
那管家眼见不敌,吃亏就在眼前,慌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用尽仅余之力吹出尖锐破空的哨声,待哨声传出,眼中的浓浓惊慌已消失不见,反而薄薄的唇角斜扬,好似有扭转乾坤之力。
时间一秒一秒流过,那看似凶恶的庄丁在破浪营亲兵手中,如同泥捏纸糊般不堪一击,一拳放倒一个,转眼间,已是满地哀嚎。
正在这时,一阵夹杂喊杀的隆隆脚步声直面而来,约莫不下三百名庄丁支援而来。那管家带着恶毒的坏笑勉强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援兵,胆气十足地大喊:“别让这些不开眼的混蛋跑了,全给我拿下,今天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这些庄丁手中拿的却不是普通棍棒,而是军中制式刀枪,其中不乏少数着甲者,虽阵势松散,却显然是操练过的。
“这暴家之主,看来野心不小!”王师范眉间皱起,现出凝重之意。
王重师和王彦章率领一众亲兵紧紧护住王师范和杜荀鹤二人,眼见一场苦战在即,然而众人却无惧色,一股嗜血的狠厉被深深地激发而出。
略带几分凌乱的脚步声,缓缓压向破浪营众人。亲兵们纷纷抽出腰间佩刀,摆出迎击阵势。
“破浪营的字典里,有怕吗?”王师范的激将之声,打破战前的沉闷压抑。
“没有!”回应的是,亲兵们响亮整齐的坚定。
王师范把杜师挡在自己身后,摘下挂在黑风身上的长枪,坚定从容地踱步至阵前,立于二王之间,高高扬起长枪,鲜红的枪缨随风飘动。
“破浪营,有进无退!”
“有进无退!”
“破浪营,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破浪营只要胜利!”
“胜利!”
随着王师范喊出一句又一句振聋发聩的激励,破浪营士气已攀上那不可逾越的顶峰。
“冲!”
一将怒,众军从,如汹涛拍岸,一往无前,即便身化万千浪花,亦誓摧顽石,谁人能挡!
两股洪流激情碰撞,王师范一杆长枪在手,翻飞舞动间,身已没入阵中。二王刀拳并用,紧随其后,三人成犄角之势,挡着披靡。破浪营亲兵队结圆阵徐徐景从。
庄丁中一阵阵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稍露胆怯之意,然一道尖细之声断了庄丁退路,“今天跟他们不死不休,谁敢畏缩不前,暴家家法绝不容情,都给我上,耗死他们!”
众庄丁心中冷颤迭起,想起那恐怖的家法,顿觉眼前的伤痛不算什么,遂不要命般一波一波再次扑了上来。
毕竟对方人数近三十倍于己,而此时终非战场,不能乱开杀戒,面对这群庄丁打倒就爬起再上的不要命打法,随着时间的推移,破浪众人的体力堪忧。
那管家看到破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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