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杀神,燃爆左军积累许久的杀气,士气瞬间攀上顶峰。
一向以稳著称的李献想起了出征前的那番误会,用嘴唇添了一下饮血的长刀,低语道:“老子好多年没拼过命了,今日若是让王铁那厮比下去,岂不是让右军坐定了怂包之名!哼,豁出去了!”
一念通达,他就从战马之上跳下,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大喝道:“给本将闪开!”
右军将士见主将双目血红,马上让出一条道路,李献没有再说一句话,右手持刀快速冲到一线,竟然如王铁一般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这在以前右军将士可是从未见过,那种第一次的视觉冲击绝对称得上震撼,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起来:“跟随李将军冲锋!铁壁右军,无敌!”
隔得尚远的右翼战场上的王铁也清晰听到左翼突然爆发的杀气,见到李献竟然发疯般冲锋,顿时更添胆气,声如洪钟响彻战场,“铁壁左军的弟兄们,右军已经冲锋了,咱们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铁壁左军永不服输的怒吼:“冲!”
左右两翼侍卫步军一反常态,竟然抢了马军的戏份,王彦章不禁失笑,随即一道无视天下英雄的浑厚喝声响起。
“弟兄们,到了捍卫马军荣誉的时候了,现在我命令你们,变身猛虎,跟我冲!”
势头稍阻的中军再次爆发出强烈的锋锐。
随着全线冲锋,王师范也率军继续压上,贼军的阵线再也维持不住,砍多少自己人的脑袋也不管用了。
因为侍卫亲军比他们的精锐督战队砍的还快、还狠、还纯熟,显然是专业的。
后退的贼军距离岸边越来越近,若这样再持续下去,就只能下河喂王八了。
王师范知道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了,双目紧盯朱温的帅旗,一旦贼军全军压上,他也将毫不犹豫地下达决战之令,胯下的黑风已经越来越躁动了。
然而让人跌落眼镜的是,当然前提是有眼镜,朱温跑了!
那支一直跟随在朱温身侧的骑兵、养精蓄锐已久的精兵,竟然跟着主帅上船了,督战队也顾不上杀自己人了,纷纷策马奔向岸边,争抢着上了船。
而更多的是跑不掉、就算跑到岸边也没船的步兵,因为他们的主帅丢弃他们带着嫡系人马顺流而下了!
每遇这般情景,侍卫亲军不须大帅下令,自己就知道该干什么。
“降者免死!”
从左到右,从王师范的中军到岸边,所有侍卫亲军齐声高喊,手上的刀枪却并未停下,不抛弃兵器跪地求降者皆杀!
声震沙场,但震惊的不只是贼军,还有目瞪口呆的义武军!
“这还是人吗?”
“幸好是友军!”
义武军士卒心中唏嘘不已,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侍卫亲军战力的王处存也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之前贼军的表现让他见识了什么叫悍不畏死,但女婿的侍卫亲军让他明白了有种战斗力叫不服者死!不降者杀!
如果再有人在王处存面前提起“悍不畏死”四字,他会把那当做笑话,因为遇上王师范的侍卫亲军可能就只剩下“死”这一个字了!
王师范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清醒的知道还有一股潜伏的强敌没有登场呢,那就是王重荣的河中军。
于是,他传令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李献、王铁两军,其余众军收拢兵马列阵以待。
“师范,你怎么来援如此及时?今日若没有你的支援,估计老夫已成黄土一堆了!”王处存来到王师范身边感叹道。
王师范并未说出实情,他不想让老岳父刚经战败再历惊吓,只是托词道:“小婿在下游久未见贼军前来,估计可能是岳父这里发生了大战,就赶了过来,幸好来对了!”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也就只有这一种解释,所以王处存并不怀疑有他。
远处久未露面的王重荣河中军出现了,只是王师范的侍卫亲军动手太快,一阵就击退朱温,让王重荣失去了合围的机会。
但王重荣也非凡人,脸皮和演技都是一流的,既然没有揭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自己也没有露出破绽,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那大家就还是友军。
只见他在一众亲兵护卫下赶了过来,一下马就向王处存连连告罪:“王老帅受惊了,是重荣所虑不周,幸好中途发现不对,遂赶紧过来支援。”
“这怪不到重荣你,只能说是贼将狡猾,幸好师范也发现不对,支援及时,才未酿成巨祸。”王处存很厚道,因为他不知道其中的阴谋。
但这不能说明王处存无智,只是情报工作做得不透而已。
“幸好师范贤弟发现得早,否则重荣后悔莫及啊!”王重荣又跟王师范演了起来。
王师范笑了,因为这是他的专业,“岳父说得对,此事皆是贼将太过狡猾,与王帅无关,莫要过责于己。”他装作不知事实真相,真诚的劝慰王重荣。
王重荣可能是对自己的演技过于自信,认为二王应该仍被蒙在鼓里,不安的心也踏实下去。
“虽然没能趁机消灭这对翁婿,至少朱三得到了粮草,只要手中有粮,以朱三的手段维持住大军应该不成问题,而军队在手,机会总是还会有的。”心中暗暗自我安慰。
只是这一切在王师范看来,都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