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动手算怎么回事?”
沈妙芝看着杨成奎,眼神没有怯意和后悔,“我打的不是杨婶,是恶言相向的嘴。
长辈说话就可以无所顾忌揭人伤疤了?
她扎心我打嘴,算起来都是我吃亏了。
至于她……”
沈妙芝指向钟秀梅,讥讽道,“李赖子这么混的一个人,李桂花刚刚第一反应也是先安慰护着孩子,这才是母亲的天性。
她呢?明明听到了我被李赖子欺辱,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安慰,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和辱骂。
这种让人寒心的父母,我为什么不能反抗自保?
难不成就因为我性子柔软,就活该被拿捏被折辱?
鬼门关走一遭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爹妈心眼偏到天上去了,弟妹做什么都被疼着护着。
而我,好像呼吸大声一点都是错的。
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倒想问问,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多年的积怨让沈妙芝表情有些不受控制,歇斯底里的模样和末尾的质问让钟秀梅眼神闪烁惊惧,下意识望向同样诧异心惊的沈国强。
这个丫头一直逆来顺受,今天这么发狂,是不是发现什么端倪了?
现场落针可闻,连李赖子和李桂花的哀嚎声都变小了。
陶长义看着沈妙芝发红的双眼,眼底黑压压的阴云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她爆发雷霆之怒。
沈妙芝的话引出了所有人内心深处那个猜忌。
沈家是沈妙芝两岁之后迁进杨家村的,一开始对沈妙芝还算不错,虽不如正常人家对孩子那么亲,但在农村也见怪不怪。
后来钟秀梅生了龙凤胎后,虽然她人前还像那么回事,但是后来住得近的人邻居慢慢发现了区别。
但凡有口好吃的永远都是龙凤胎的,沈妙芝只配吞着口水巴巴看着,龙凤胎从来不干活,可沈妙芝四五岁就出来打猪草了,七八岁就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了,龙凤胎能上桌吃饭,沈妙芝却永远端着一个豁口碗坐厨房门槛上,她不像姐姐,反而像个下人。
诸如此类的多不胜数,钟秀梅每次都拿沈妙芝是老大当挡箭牌,一开始大家觉得沈妙芝可可怜,还会说几句公道话。
可沈家龙凤胎长大后嘴巴甜会说话,在村里人缘极好,沈妙芝总是耷头缩脑一股受气包的样子,大家都认为沈妙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见怪不怪了。
算起来这是沈妙芝是第二次闹,第一次是为了上大学的事。
前两年,逢龙凤胎上高中,她上大学,虽然家里还能供养的起,但听说为了花钱让成绩不怎么好的龙凤胎读重点高中,钟秀梅和沈国强果断取消了沈妙芝上大学的资格。
沈妙芝性子虽然软,但是确实学习的好料子,重点大学路被生生切断,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在家里哭闹跪求。
钟秀梅和沈国强责骂殴打了小半天,最后沈妙芝昏厥了,才偃旗息鼓。
那天,沈妙芝那个绝望的凄厉惨叫声,听的村里人心里都瘆得慌。
这一次,沈妙芝回家怕是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秀梅婶子,刚才妙芝差点被李赖子掐死,可能受了刺激才说这么些话,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
一个怯生生的女声打破了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