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已经去世,张知县,也就是她爷爷,是她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吧。”
苏言没有看她,只是怔怔地望向远方的天空,就好像哪里有答案一样。
“我挺喜欢张白安那个小孩的。”他说,“可能因为,我们两个都像是企鹅一样的人吧。”
宋云荷摇摇头,“什么是企鹅?”
“我也不知道。”苏言回答道,“只是听师傅说,企鹅是一种住在空旷的冰山之上的动物,为了在极寒的天气中生存下去,它们会选择挤在一起取暖。”
“所以我和张白安,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吧。”
苏言勉强的笑了笑,宋云荷清楚地看见他的瞳孔在不住地抖动。
“但当张知县死的那天,我要站到她面前,亲自告诉她,是我把她爷爷送上了绝路。”
宋云荷没有说话,她轻轻握住了苏言的手,那里的肌肤冰凉,手臂在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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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白云门三十里外的荒郊。
白海峰面色铁青,在急速御剑飞行着,他手中抓着一块已经粉碎的玉牌,翡翠的缝隙在指尖慢慢滑落。
“剑宗的小崽子,”他低声怒吼道,“胆敢杀我徒儿,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要让你们陪葬——”
他在返程的路上发现了自己大徒弟的玉牌突然破碎,便知道山门内出了事情,一联想到最近剑宗来铜中调查的事情,心中便也已经有了八成确定的猜想。
他遍布皱纹的脸上有些通红,血液上涌。
身下森林中,猛兽安静至极。
白海峰愤怒地握着拳头,视野的尽头,已经能微微看见白云山的轮廓。
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莫名一阵心悸,抬头望去,天边一轮圆月格外显眼。
明明是大白天,但月光从空中洒下,冰冷深邃的光晕横跨长空原野,草木如同镀上了一层亮银,天空中云霭背着黄昏的光晕流动,一种宏大而诡异的莫名声响回荡在耳边,那不是人类的语言,也不是虫鸟野兽的嘶吼,那只是一种令人震撼而本能恐惧的、颂钟一般的乐章。
白海峰只感觉自己大脑停止了转动,血管中的血液冰冷,一股骇人的恐惧吞没了他。
他轰然一声从天空坠下,狠狠跪在地上,膝盖骨的清脆响声格外明亮;他不住颤抖的身躯弯下腰来,匍匐在地,如同一条被吓瘫了的家犬。
他突然大喊起来:“主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白海峰的话没有说话,有一声奇怪的响动从腹部传来,他的肚子像是吹了气的皮球一样猛然胀起,内脏被挤开,一个个婴儿形状的东西在腹腔中逐渐成型,数量约有几十个,在腹腔蠕动着,如同抱卵的蜘蛛。
白海峰惨叫了两声,气息渐渐微弱了下去,然而那臃肿高涨的腹腔依旧在蠕动,里面传出小孩子阵阵的哭声。
他面色有种诡异的潮红,望向白云门的方向,身体似乎在颤抖,眼神迷离,喉咙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与其截然不同的声线。
“苏言,我好想杀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