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都能看到自己脚踝,那还能好?
宋阳秋那一招自己没看清,就像之前毫无征兆的发动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时间回溯失去了效果,他没来得及回到一秒钟前的状态,脑袋就掉了下来。
可是,如果他死了,现在又是在哪?
地府?
“不至于吧。”苏言眨了眨眼,心有戚戚艳,“地府能有这么穷?”
周围破旧的茅草屋就像是西阳村那个样子,苏言甚至能听到棚屋里鸡鸭鹅乱七八糟的叫声,世界上没有比这听起来再现实的东西了。
他挠了挠头,站起身,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死了,没打过人家,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那宋阳秋是个疯子,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但就是自己技不如人罢了,没什么好多说的。
只是和以前预想中的不同,苏言总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死,那也是要洒脱的去。
可现在,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却是苏渔的脸。
自己要是走了,师傅以后肯定不会起床吃早饭了吧。
云荷大概会为自己伤心吧,她估计会哭上几天,周阳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只不过这家伙要是哭,那一定丑的很。
哦,还有白安,自己明明应该告诉那姑娘她爷爷的事情,现在倒好,自己可能要逃脱这个恶人的责任了。
那残害生灵的‘祂’还流窜在外,自己明明下过决心,要狠狠揍他一顿的。
还有京城的元阁,听说那里面一顿饭要花十几两金子,这辈子自己一直都想吃一顿,可惜,还没有诓到云荷就死了。
想买房子,就在皇城旁边,最好的地段,最大的庭院。
想去海边。
......
苏言微微抬起头,望向碧蓝的晴空,远处一只鹞子在空中猛然下坠,尖锐的利爪勾起了田地中的野兔,万里无云,视野间只是清澈透亮的、让人害怕的纯净蓝天。
他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苏言在原地愣了一会,看上去呆呆的、像是个僵化的木人,良久,他轻轻垂下手臂,淡淡地笑了笑。
“想这些干嘛呢,先看看再说。”
他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间茅屋走去,稍微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里面惊人地传来一声应和。
“欸,来了。”
门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的门栓被打开,从缝隙中挤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苏言愣住了。
男人身材瘦削,他眉骨细长,皮肤并没有普通庄稼汉子那样的粗糙,他眼角有颗痣,整个人留着微长稍微卷曲的头发,疑惑地望着自己。
这张脸,他见到过。
他在铜中人面的幻象中见到过这个人,他也在碰到狻猊骨头时,从那些接连不断的闪回片段中看见过他。
那是一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
男人微微抬起头,他手中还抓着做饭的锅铲,上面还轻微冒着些许热气,闪烁着点点油花。
“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