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于某,言若要定南郡内患,非蔡蒯不可!先生若不应我,南郡怕无宁日。”
蒯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家严?令尊是……?”
然话一出口,却见蒯越的身躯微颤,瞬时想通了关键。
“难不成,汝是……?”
“山阳高平人刘琦,原为巨野县尉,现为刺史掾史,至于严君,正是刘使君也。”
蒯越再是聪慧,也没想到刘琦居然有这样的身份,不由愣于当场。
刘景升之子?那可是比一个刺史掾史有力度多了。
侍立在刘琦身后的刘磐,揪了揪刘琦的后衣,诧异道:“伯瑜,你如何把自己的身份给卖出去了?”
刘琦一伸手,指向刘磐道:“这一位乃严君之侄,亦我从兄,家伯之子刘磐,此番与某一起共同来南郡谋事。”
刘磐脸上的肌肉僵硬。
“甚好,把我也卖了……”
蒯越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刘表派来荆州打前哨的人,乃其子。
事关重大,他相信刘琦不会用这样的事骗他。
蒯越在心中重新审度刘琦,算计了起来。
“敢问公子,家中兄弟几人?”
刘琦坦诚言道:“严君平生只有一妻,家母颍川陈氏,是为许县三君文范先生的宗旁支女,吾有两弟,皆同母所生。”
蒯越闻言面色顿变!
此子不是庶出?
居然还是嫡长!
这年头的嫡子和庶出,其待遇可为天地之别。
特别是嫡长子,在一大族中的地位几不下于家公。
嫡长子自打出生的那一日起,便被当做家业的继承人培养,一族之中的十分资源,至少要有九分用在为嫡长子铺路上……其余诸子能得一分,就算是多了。
刘表让嫡子刘琦来冒这个险,是何深意?
难道是他顾及自己清流的声望,爱惜羽毛,自己不愿出面处置这为难之事,因而全权委托于其子吗?
蒯越心中翻来覆去的琢磨,越想越觉的是这么回事……而越这么想,他越觉得,此子确有资格代表刘表!
嫡子既至,想来在处置完荆州五族事前,刘表是不会露面了。
想通后,蒯越站起身,郑重地冲着刘琦长作一揖:“蒯越见过公子,适才言语冒犯处,还请公子恕罪。”
刘琦亦是急忙起身,双手虚扶道:“异度先生勿要如此,我将真实身份告知先生,便是相信先生,视先生为自己人,刘琦这条性命从这一刻起,便握于先生之手了。”
刘琦顿了顿,指着刘磐道:“我兄长的命也是。”
刘磐脸上的肌肉再次疯狂抽动。
真是好兄弟……
蒯越忙道:“不敢,蒯氏与蔡氏一族忠于使君与公子,必将竭尽所能,助使君成就大事,公子有何吩咐,只管直言。”
既然知晓了刘琦的真实身份,那眼下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待价而沽有时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若刘表真是托付大事于嫡子,那跟这样的年轻人合作办事,所得利益或许会比直接与刘表合作要丰厚的多。
刘琦也不做作,遂道:”先前我在宜城散播谣言,是情非得已,但却试出了张氏、苏氏、贝氏均悖逆之贼,而蔡蒯两家可托大事!苏,贝,张三家罪孽深重,不除不足矣平民愤,还请异度先生助我成事!还是那句话,事成之后,我父子必以蔡、蒯两家为宗族之首,同领南郡。”
这话在刘琦没表露身份前,蒯越绝对是不屑一顾的,但如今刘琦表明了身份,蒯越想不信也不行。
眼下帮刘琦,便等同于是在帮有监察豪右之权的刺史刘表。
若与刘表缔结为同治南郡之盟,便等于直接蒙蔽了朝廷的双眸。
监察之官任凭地方豪族为所欲为而不上报,对地方宗族而言,岂非是最大之利?
蒯越想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言道:“乱世需用重典,眼下南郡局势混乱,宗贼贪暴,擅用家势,为祸一方,不过若想要对付他们,却也不难——苏焕、贝羽、张方等人,皆无谋之辈,其麾下虽众,但只要擒贼擒主,便无需大动干戈,一战而定!”
刘琦的微笑道:“异度先生的意思是……摆宴?”
蒯越也笑了:“兵不厌诈,此法最为妥当,公子来临沮收揽猛士,不也是作此打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