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见刘琦很是为难,叹息道:“为父也不过是随意说说,这当中危险之甚,为父自然知晓,为父只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看看在这场乱局之中,咱刘氏是否能拿到一些好处……唉,却是太难了,罢了!以为父立场,董袁之争确实不宜掺和,一个弄不好,汉室宗亲的威望只怕都会一朝扫地,汝看那幽州牧刘虞和益州牧刘焉,便都是持观望态度……”
“汉室宗亲?”
刘琦喃喃的重复着,脑海中的明灯,突然被点亮了一盏。
“父亲,孩儿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咱们既不用支持袁氏一方,也不需支持董卓,咱们荆州若做第三方势力为其两方居中调停,或可扬我山阳刘氏之威望,并大大的从两方手中获利。”
刘表不解地看着刘琦,一双浑浊的老眼中,充斥着迷茫之色。
“第三方势力?”
刘琦为刘表细细解释道:“我适才看袁绍写给父亲的书信,其言颇有僭越,隐隐之中,似在指当今天子身份多有疑窦,可能不为先帝亲子,可见袁绍对天子并无忠义,而董卓举荐父亲为荆州刺史,虽是我刘家恩人,但也是倒行逆施,不守臣节“
”如今这两个不尊臣节之人相争,雒阳兵峰至盛,随时都有累卵之危,陛下置身于水火之中,此等危难之际……非汉室宗亲而不能护君王周全!”
刘表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政治好手,他听到这里,已经略品出个中三昧。
“吾儿之意,是以宗亲身份,以护君之命出兵……却既不助董,亦不助袁?”
刘琦点了点头,道:“我们的目地不是讨伐谁,而是兵出南阳郡,北望崤函,将兵马压境,以汉室宗亲之名,坐镇司隶之边,打出‘宗亲护君’的大义之号……“
”我们要给天下人一个警示,荆州军出兵的宗旨在于护君,天子若无事,我们的兵马不动,天子若有危机,我军当拼死守护。”
刘表捋着胡子,琢磨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老夫明白了,汝打出的旗号虽是护君,但实际上他们两方人马无论谁获胜,都必不会伤及天子,只要天子无事,我军就只是象征性的按兵不动……“
”而吾荆州军有‘宗亲护君’之名,可谓占了大义,董袁两方都不会轻易对我军动手,或许还会争相示好,且不论他们两方谁胜,我军忠君之名皆可响传各郡。”
刘琦赞同道:“不错,皆时我军忠君护主之名响彻各州,不怕英才不入父亲瓮中。”
刘表摇了摇头,道:“唉,可惜你漏算了一点。”
刘琦疑惑道:“哪一点?”
“我荆州军就算占了大义又怎样?我军兵少,且势单力孤,难成气候,威慑不足,董、袁又岂会将我等放在眼中?”
刘琦闻言笑了。
“父亲,孩儿适才说的,不是荆州刘氏护君,而是‘宗亲护君’,这天下的宗亲,可不是只有我们一家。”
刘表愣了愣,突然惊道:“汝莫不是想……”
刘琦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以汉室宗亲之名护君,那我们必然就得找宗亲为盟!方可办成此事,当今天下,外任牧守的刘氏宗亲,除父亲是荆州刺史之外,尚有幽州牧刘虞与益州牧刘焉,宗亲同盟,共辅国君,足够有威慑力了吧?届时,董卓和袁绍,哪个敢不把这护君联盟当回事?”
刘表闻言点了点头。
若是就任于外藩牧守的刘氏宗族在名义上结为同盟,其势之大必为天下侧目。
但刘焉和刘虞这两个人……
“唉,吾儿,咱们虽与这两人同宗,但并无交集,刘虞乃忠君之士,若闻我等护君,想来应是会应允,但他远在幽州,临近关东牧守,若要起事,只怕颇有掣肘……至于那刘焉……乃是自利之辈,怕是更不会轻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