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今日之举颇有些过,恐惹对方心中不快。
“贤侄,叔叔说话有些直,还请勿怪,然吾也是为了大事着想,你我两军北上护君,路途遥远,若是不先慰劳将士,以振军心,如何去面对北方的虎狼之师?叔叔也是一片苦心,望贤侄体谅。”
刘琦有些想笑。
这刘瑁年纪不大,偏偏要在自己面前装成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可其本人行为实际稚嫩的很,有些不伦不类。
大飨将士算什么?如果想把益州军当成手中刀,自然要先将其打磨。
我要从你们益州人身上榨取的,可不仅仅是这点粮秣而已。
“族叔不必内疚,你我两军皆为君王效力,何分彼此?”
刘瑁面上露出喜色:“贤侄如此恩义……真不愧、不愧为汉室千里驹也!”
这话倒也算是好话,但从刘瑁嘴中说出来就不是那个味了。
这种比喻由长者对后辈进行赞赏,本无可厚非。
但刘瑁这人,看着哪里有丝毫的长者之相?
甚至刘瑁身后的那些益州将领,听着也不免尴尬。
显然,他们也都为这三公子的情商,颇感忧心。
引刘瑁进了秭归府衙,刘琦派人引他去内室歇息,他自己则准备再去城外查看一下两军的驻地。
就在此时,益州的武猛从事贾龙走上前来:“刘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刘琦跟他向旁边走出几步,来到旁人听不见的地方。
贾龙歉意道:“吾家公子少经战事,一心慕于词文之道,平日里于军政上颇有疏怠,出言不妥之处,还请刘将军勿要介怀。”
原来是替刘瑁来打圆场的。
“贾公说的哪里话?都是盟军,何分彼此。”
贾龙又道:“翌日出兵,某当引益州军为先驱,刘将军只需率荆州兵马压后便是。”
贾龙这么做,也算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有点知恩图报的意味。
刘琦心中对这位益州豪强代表增添了几分好感。
听闻贾龙昔日与董卓一同讨伐羌族,与其颇有交情,刘琦本以为他和董卓是一样粗暴的武人风气,但没想到对方却明是非,知礼数。
反观名士刘焉之子,吃人家的时候不但不知感恩,而且吃相太过难看。
“贾公,你我两家合兵万余人,如何行军不应是你我在此擅定,当聚诸公商议,针对形势而决。”
贾龙点了点头。
这荆州公子年纪轻轻,行事周全,滴水不漏,倒是有些城府。
通过刘琦,他又联想到刘表入荆州后,对待主动亲附的荆楚豪族多有照应,共享其利。
再看看刘焉父子之行径……
唉,却还是荆州豪族的命好啊。
“贾公,吾欲往城外,验看两军行营安扎是否稳健,贾公若无事,不妨同行?”
刘琦主动邀请贾龙一同再次出城视察,是想借机试探一下贾龙,探听一下对方的虚实。
贾龙见刘琦主动邀请自己,没有拒绝。
“甚好。”
……
荆州军和益州军都安置在秭归西郊。
刘,贾二人骑马行至大营外,入内则改步行。
两人验看了两曲士兵的营寨排布,见没什么问题,便随之改验看为遛弯,在营内一边走一边闲谈。
刘琦问贾龙:“贾公乃益州用兵大家,吾等前辈,琦在此请教,不知吾等此番往雒阳护君,当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