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酒场混迹的经验来看,他好像是喝断片了。
“贤侄儿!”
刘瑁面色通红,嘴中酒气浓烈,不知为何突然一把攥住了刘琦的手腕,开心道:“今日与君虽为初识,却犹如故人,瑁深感相见恨晚呀……贤弟!”
刘琦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又是贤侄儿、又是贤弟的,这辈分到底是如何算的?
刘琦掰着手指头也没算明白。
“族叔醉了……吾卓人送族叔回去休息。”刘琦不着痕迹的将手从刘瑁的手掌中抽了出来,用长案上的方巾擦了擦。
刘瑁的手掌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洒的酒,还是他肾虚盗汗。
“莫叫族叔!”刘瑁打着酒嗝,醉意朦胧的脸上闪出几分不快:“叫大兄!”
“族叔,礼数不可废,辈分不可差,你我皆汉室宗亲,可不能兀自乱了辈分。”
刘瑁直勾勾的看着刘琦,眼神空洞,看的刘琦浑身发毛。
跟鬼片里刚从电视爬出来的人似的……
这喝醉的人,怎么就这般骇人呢?
刘瑁紧盯了他一会之后,又机械性的转头看向其他人……那动作如同丧尸。
却见其他人眼下都是关注着擂台上的比试。
刘瑁笑呵呵地看向刘琦,低声道:“没人看咱俩……无事!今后无人时,你我便以兄弟相称,正所谓上不应天,下不入地。”
“可是……”
“汝若是不应,休怪为兄与汝翻脸!”
刘琦无奈地笑了。
真是糊涂人办糊涂事,头一次见到非要跟大侄子当把兄弟的人,你不干他还跟你急……
“行,吾唤大兄便是。”
刘瑁的脸上露出了快慰的笑容:“真吾兄弟也!”
“大兄醉了,还是莫要闹了,回秭归休息一夜,来日还有正事,吾卓人去给族叔套车……”
刘瑁的脸上露出了不愉之色。
“吾卓人去给大兄套车……”
这叔叔叫习惯了,冷不丁让他叫哥,他竟还不太习惯。
刘琦一片好心想送刘瑁去县城休息,但很显然,刘瑁并没有就这么睡觉的意思。
喝醉酒的人,一般都是很话痨的。
却见他眼眶突然间变的发红,隐约是有流泪的征兆。
刘琦见状一惊,左右看了一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角力场上,无人关注他俩。
“兄长缘何如此?切莫掉了眼泪,诸将士在此,易折去锐气。”
主将乃是一军之魂,刘瑁虽然不直接统军,但他被刘焉委以校尉之职,便是这支益州军目下最直接的领导者……他的一举一动对益州将士的影响很大。
毫无原因的当众落泪是懦弱的表现……身为主将,即使是喝醉了也不行。
此事若一旦传开,谁知道会对川蜀将士的心理造成多么大的影响?毕竟他们马上就要上雒护君了,前途未卜。
刘瑁虽然醉了,但天幸他也算听劝。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帘,不着痕迹的将那点泪雾拭去。
“贤弟,其实此番上雒护君,为兄并不想来啊。”
刘琦没想到刘瑁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兄长何出此言?扶保天子乃是吾辈分内之事,且一旦护君功成,那兄长人望便可传播海内,令万民敬仰,对日后仕途也是大大有利,一般人想来也来不了,兄长如何这般作想?莫非是受不得军旅之苦?”
刘瑁醉醺醺道:“吾推却不来,严君反执意不允……只因严君交待了大事卓为兄去办,唉,难以推脱。”
“大事?”刘琦眯起了眼睛,试探道:“刘益州有何事卓大兄办?”
刘瑁虽然喝醉了,但潜意识里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他砸吧了一下嘴,没有跟刘琦细说。
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少时,却听刘瑁又再度开口,不过说的却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贤弟,汝可知,此番若不是因为护君出益州,为兄下个月便可以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