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以为荆蛮可能是苗族的前身,但现在看来,自己或许是搞错了,
这些荆蛮似乎是缅系的前身,亦或是濮僚共同体。
刘琦低声问刘磐道:“他们不会汉文么?”
“自然是会的,不过荆蛮头次见生人,第一句问候皆用本族语,这是惯例,下一句便好了。”
说罢,却见刘磐挥手对那些荆蛮首领招了招手,道:“诸位不用客气,请坐!”
“谢府君!”
这些人的汉语虽然带些地方性口音,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好歹还是能听懂的,可以沟通。
众人落座之后,刘琦看向诸蛮首领,突然举起双手拍了拍。
便见帐外走进一众刘府伴当,各个手持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特制的印绶。
那些伴当分别走到一名荆蛮首领的面前,将手中的印绶递到他们的面前。
那些荆蛮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敢接。
刘琦起身,高声道:“诸位,高祖建国,令将黔中郡改为武陵郡,并敕令对待诸族各君长,皆赐以印绶,同于我大汉郡内邑长,替郡署管辖诸族,诸族内务,郡署县府皆不干涉,可是后因国情而改之,今镇南将军坐镇荆州,刘府君和曹府君统帅荆南两郡,常思高祖之策,实乃上邦之略,今两位府君议计,将在武陵和长沙恢复旧制,不再插手诸族事务,只委派诸长替郡府代管各部族之民。”
说到这,刘琦来回扫视着那些一脸震惊的各部族长,道:“不知诸长可愿受此大任?”
这番话说的在场诸长一个个心下意动,很是开心。
这是赤裸裸的在用官方的名义,给他们放权呢!
不愿的人是傻子!
溇中蛮首领羊孤当先接下了那印绶,感激道:“多谢三位府君厚意,某代族中诸民感激三位府君!这印,旁人不接便不接,我羊孤可先行收下了!”
有一个人当了急先锋,其余的首领们便不再犹豫,纷纷伸手接过印绶。
“谁说我不接的!”
“不错,我就是不好意思接那般快!”
“你接得,我为何便接不得?”
“……”
刘琦见众人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肯接印者,便依旧为我汉邦子民,往日恩怨,可一概不究,我代刘、曹二位府君在此承诺,诸部从今往后,皆恢复賨布古政,岁令大人输布一匹,小口两丈!”
说罢,他看向刘磐和曹寅:“二位府君,表个态吧?”
刘磐立刻扬声道:“某在此保证,除去岁賨布之外,郡府对于诸部的口钱,多余一改不纳!”
武陵郡守曹寅略作犹豫地看了刘磐一眼,又看向刘琦,发现刘琦正笑眯眯的紧盯着他。
曹寅心中一惊,亦是赶紧附和刘磐:“武陵郡亦如此,多余口钱一概不纳,只按岁入賨布即可。”
一时间,以武陵蛮首领陈豹、五溪蛮首领沙摩呲、澧中蛮首领崇逑嚄、沅陵蛮蛮首领相单盖、临湘蛮首领詹隆等人纷纷起身,一同向刘磐和曹寅称谢,并豪言壮语的发誓愿意效忠两位郡守,永不再反等云云。
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然若要在两郡履行賨布之政,却还需一个额外的附属条件,需要诸宗长答应我,并按期履行。”
阴山蛮首领汤幸问道:“不知府君所言为何?”
“如今长沙之地,正在大兴屯田,开垦荒地,刘荆州意在荆南大兴农事,只是眼下人力颇有不足,我想请诸位族长,每族每年出两千族中精壮充劳役,以四个月为期,助我等在长沙施行军屯……不用多,只要三年便可,待长沙田地开垦趋于正轨之后,便撤去此劳役,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这……”诸蛮族首领闻言都不说话了,似是都有些犹豫。
派族中的精壮白给郡署干小半年活,那各部落的人吃什么?
却听刘琦继续言道:“这三年之中,军屯所得粮秣,各部族可按开垦比例,秋收后可拿一半回去,我这边只留一半充实郡署仓禀,咱们互惠互利,谁也不亏欠谁的,如何?”
一听到这,那些首领都激动了!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每年相助两千蛮族精壮,助刘琦屯田四个月。
只有三年期限,且每年都会分去所屯之田的一半收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刘琦见诸蛮长答应,又笑着补充道:“不过,荆南盗贼横生,遍地灾祸,屯田之时,难免会被贼寇或是小人觊觎,诸长需向我保证,你们每年指派给我的这两千劳役,一旦在屯田期间临逢战事,需得化耕民为猛卒,供我驱驰,这一点不知可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