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樊氏一听这话,不由浑身一颤,
她急忙低下身,伸手从那黑匣中将那支翎羽箭取了出来,放在手心中仔细地看着。
“这箭,是何人的?”樊氏低声问赵范道。
赵范深吸口气,对樊氏言道:“嫂嫂请看,这箭支上面,不就是有杀人者的表字么。”
樊氏仔细的看去……
“伯瑜?”
“嫂嫂,且让我为你解释。”
赵范遂将个中之事为樊氏说了一个大概。
樊氏闻言,沉默不语。
“嫂嫂,大兄何等英雄,如今一朝折损在小人手中,我身为他的兄弟,若是不能为兄长报仇,枉为人也。”
樊氏沉默了一会,半晌方才道:“你兄弟随张羡反叛,主动去打人家的城池,反被击败,乃至有此祸患,如今夫君去了,你若是再做执迷,岂非将赵氏一门都陷了进去,这绝非正道,眼下之事,二弟你当吸取教训,辅佐名正言顺的汉家宗亲,借此机会光大赵氏门庭,才是正经大事……”
话还没说完,便听赵范粗暴地打断她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我兄长合该死吗?”
樊氏摇了摇头,道:“不是该死,只是你兄弟随张羡谋反,攻打朝廷委任的假节宗亲,确实是做错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些事亦是天意,如今你好不容易弃暗投明,二弟切不可……”
“够了!嫂嫂,你说出这般话,难道是不记得我大哥对你的恩情?”
樊氏闻言一愣,
说句实在话,赵昱对她委实不算是有什么恩情。
她樊氏的族人当初虽遭罹难,但家业颇丰,私田甚多,反观他赵氏兄弟,乃是破落士族,虽家有经学文卷,但并无产业支撑。
赵昱非要娶自己的理由,其实樊氏多少也明白一些。
是为了樊氏的家私。
但不论如何,自己族中男长尽覆,自己一个女人如何持家?若非赵昱帮衬,恐怕也难在桂阳边郡之地立足。
这,便也算是恩情吧。
樊氏叹道:“恩情……自然是记得的!”
“你樊氏一门惨遭荆蛮灭户,若非我兄长念及旧情收留于你,依你一女子,早被旁人吞并了产业,哪还有今日这有吃有穿的日子?我兄不嫌弃你卑贱,欲纳你为妻,你不心存感恩,反倒是责备于他,是何道理?”
樊氏被赵范这一顿‘义正言辞’的大道理说的有些无奈。
半晌之后……
“你说的对,是我胡言乱语了。”樊氏长叹口气。
赵范紧紧地盯着她,道:“我兄长既对你有恩,他如今遇害,这仇,你该不该帮他报?”
“我?”樊氏惊诧地看向赵范,道:“为何是我?”
“就凭我叫你一声嫂嫂,就凭我赵家对你有恩情!”
……
长沙郡,长沙县。
自招降了邢道荣之后,张羡的降军在情绪上就变的安稳了,
原本忐忑不安的南部降军,此刻都变的安分守己,任凭刘琦将他们逐渐吸收兼并。
在将张羡麾下的兵将逐渐吸纳之后,刘琦遂又写了一疏,派人送往襄阳,请刘表定夺。
那疏中,是刘琦针对荆南四郡,请示的一个重要改革,希望刘表能够同意。
那就是将荆南四郡分为七郡之地:
将武陵郡中的迁陵、舞阳、沅陵中上游地区的县城分出来,成立沅陵郡。
将桂阳郡南境的曲江、阳山等地分离出来,成立始兴郡。
在零陵郡的北部置邵陵郡。
再加上刘磐统领的长沙郡,刘琦请令,将荆南由四郡之地,划为七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