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近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二位,郡丞目下不在帐内,还请两位莫要随意进入。”
沈弥闻言很是疑惑:“这大清早的,甘郡丞跑到哪里去耍乐了?”
那侍卫笑道:“甘郡丞见两位今日焦躁不安,心情不佳,特意亲自清晨领人去附近的山林中射猎,要为两位捉拿些野味来食,以宽心胸。”
沈弥和娄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有些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娄发长叹口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性命不保,郡丞居然还有心射猎?实是让人钦佩。”
沈弥摇了摇头,道:“甘兄此番出蜀,父母皆随行,家中田产皆废于蜀中,他也丝毫不以为意。”
娄发看向沈弥,苦笑道:“碰着这么一位心大的,也不知是你我的幸还是不幸,罢了,且等等吧!”
两个人没见到甘宁,也别无他法,只能是在甘宁的帐篷外席地而坐,百无聊赖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阵马蹄声响,其间隐隐还夹杂着铃铛声响起。
那铃铛是甘宁独有的出场BGM,沈、娄二人自然是熟悉的。
二人猛然抬头,却见一匹高头大马已经奔驰到了二人近前,那匹战马上,有一名身材魁梧,不着甲胄的大汉,正咧着大嘴,没心没肺地冲他们干笑。
那汉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打扮的极为花哨。
他不着甲,身上穿着用蜀锦做成的罩服,还是大红蜀锦,看起来分外张扬,其头上别着一枚羽翎,且犹如青羌一般不束发,一脸的跋扈笑容,颇有些目中五人之势。
这个人就是甘宁。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太洒脱……极度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那种。
甘宁纵马来到二人身边来回转了几圈后,然后方才歇马,笑呵呵地对二人道:“久劳二位在此久侯,且看某带什么回来与二位下酒?”
说罢,便见甘宁冲着身后的随侍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这是他早年为祸害时,与他那些年轻的伴当之间养成的习惯,颇有些贼寇习性,但如今入仕了却也依旧未改。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改。
甘宁是汉朝的另类,在后世属于那种比较叛逆的年轻人,追求时髦时尚,喜欢那种耍酷时被别人瞩目的感觉。
很快,便见那两名伴当策马驰骋到了甘宁面前,将马匹上的野物卸在了地上。
那地上是好几只野鸡,以及数只被活捉的野兔。
最令人诧异的,是还有一只小野猪。
“哈哈哈,这附近的山间,某不甚熟悉,便只打到了这些,不过想来也够咱们今日好好喝上一大天的了!稍后某亲自将这些畜生拆剥,着人好好烹些美味于二公品尝!”
沈弥低头看着那些野物。
他心中明白,甘宁手段再高,捕猎的手法再是强,也不可能在清晨捉到这么多东西……特别是还有活兔子和野猪。
看来,他应该是最近几天都在山中布置陷阱,才会有这样的成果。
沈弥长叹口气,道:“甘郡丞,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如何还沉迷在这些小事上,殊不知刀斧已经架于脖颈之上,难道非要等它们砍将下来,兴霸才会有所醒悟?”
甘宁哈哈大笑,道:“犯愁有什么用?人活一世,当活出个意气风发,活出个洒脱不羁!与其整日担心这些生生死死之事,倒不如快活一时是一时,何必过的这般愁苦?”
说到这,甘宁翻身从战马上跃下,从地上揪住一只兔子,一把扭断了它的头,阴笑道:“活该你死的时候,你便是愁破了天,也合该你死!”
说罢,他又将一只活兔子放开,任凭那兔子钻入林中消失不见。
”不该你死,你想死却也死不掉!又何必多虑?”
娄发见甘宁拿兔子比喻自己,多少有些不快。
沈弥摇了摇头,道:“兴霸此言,我不同意!若能有一线生机,则当需尽力争取,岂能放任不服顾,自家性命自己都不管了,谁人还能替咱们管?”
说罢,便见沈弥从甘宁手中取过那只死兔,扔在了一边。
甘宁翻了翻白眼,暗自嘀咕一声:“甚是无趣!”
然后便见他抻了抻懒腰,道:“二位有何话讲?”
娄发急忙道:“兴霸,刘伯瑜的兵马已到江关,你知也不知?”
甘宁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道:“知道啊,到了又能如何?”
沈弥急忙道:“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刘伯瑜乃我等盟友,我等当初在蜀郡驱逐刘璋,背叛刘焉,就是刘景升派人挑唆的,如今我等有难,他理当来救!”
甘宁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道:“来了又如何?他可是能打通的了江关之路?”
沈弥闻言一愣:“那倒是没有。”
甘宁一摊手,道:“这不就得了?他刘伯瑜来了又能如何?江关何等险要之地,非等闲破之,他一介竖子,来了又有何用?空自望关兴叹尔。”
娄发犹豫道:“可是、可是刘琦近两年来声名鹊起,且替刘表南征北战,屡建功勋,诚可谓青年儒将,此等人物……想来肯定是有办法攻破险关的吧?”
甘宁轻轻的哼了一哼:“你们想的倒是容易,我来告诉你们,那刘伯瑜攻破险关的办法,也无外乎是派人去江关与严镛谈判,想办法说服于他。”
沈弥和娄发一愣。
“兴霸如何知晓?”
“嘿嘿,某自有探报可知!那刘伯瑜的使者昨夜已经进了关隘,目下正与严镛磋商,估计是想劝降……以严老匹夫的性情,又岂能降他?二位还是不要多做美梦了!”
说到这,却见甘宁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区区竖子而已,能有多大能耐?便是与某数万兵将,也未必能攻克江关,何况是他?”
娄发虽然已经是信了甘宁所说,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极度不悦。
“兴霸,说话勿要太满。”
甘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娄兄,不是某瞧不起那小儿……派人说服严镛姑且不算,他若是果真能以兵势打破江关,某家便自着妇人服饰,去他面前当面拜服!”
娄发使劲的摆了摆手,道:“你可勿要在我等面前随意立誓,此些事需与我等无关。”
甘宁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二位勿急,某家也并不是浑不怕死之人,若是这江关当真突破不出,我等便转回兵势,返回犍为郡,投靠任岐便是……至于刘伯瑜这边,唉!真是无需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