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绣坊里聊了会儿天,金绣娘给了姜秦一小坛自制的米酒做回礼。
老爷子这两年日子过的好了,有时候爱喝两口,姜秦便想着带回去给他尝尝,就收下了。
捧着坛子出了院子没多会儿,金绣娘便匆匆拿了张图纸出来,问了姜秦一个花样的配色。等姜秦给她说了后,两人又再次告别。
姜秦捧着酒坛子转身,却不料身后有人,两人撞到了一起。
姜秦的胳膊肘被顶了一下,一时不妨,手中的酒坛子落了地。对方手中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哎,天,这沾上酒味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姜秦抬头时,一个妇人正捡起地上的衣服,轻拍着急的直跺脚。她旁边的小姑娘看着十五六岁柔柔弱弱的样子,一脸绝望,眼泪似落非落,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正是刚才在布庄买成衣的那两人。
姜秦忽然罪恶感徒生。想着是自己没注意身后,撞到了人家,这衣服沾上酒味了,只怕是毁了。忙道歉:“这位姑娘,不小心撞到了你,我很抱歉。这衣服我赔你。”
妇人有些急,道:“好好的一件新衣服,你怎么赔?就算你赔,我们姑娘明日一早就要穿的,哪里来得及?”
小姑娘蹙着眉,眼泪掉下来,道:“姨娘,算了吧,也许就是我没有这个命......”
姜秦匆匆把路中间的碎陶片捡了捡,扔到墙角下。对小姑娘道:“姑娘不要难过,别的东西我或许赔不起,但我是做针线活儿为生的,新衣裳我还是有的。
我有几件衣裳,是之前替别家小姐设计的,只是那小姐本人容貌偏艳丽,我就没把衣服给她。如今看来,倒是很适合姑娘的气韵。
姑娘若不嫌弃,可以随我回家去试试。”
见小姑娘略带迟疑。怕她担心自己是坏人,姜秦道:“姑娘可以问问布庄的掌柜,我与他是熟识的,这绣坊的绣娘我也常有来往,并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小姑娘抿了下唇,低头有些怯生生的道:“我相信姐姐。刚才我听见那掌柜和你说话了。”
姜秦带着妇人和小姑娘回了小院。老爷子正在门口坐在凳子上削木头,见了姜秦回来,连忙起来开了大门,问姜秦:“姑娘今日有客人啊,要不要吩咐林婶加两个菜?”
姜秦看着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便道:“那就麻烦老爷子了,去和林婶说一声,加几个清淡爽口些的菜。”
小姑娘忙道不必了,不用麻烦。
姜秦解释说:“姑娘能参加选秀,想必也是官家小姐。你能来我们小院一趟,我们也算是蓬荜生辉了。何况是我不小心毁了姑娘的衣服在先,姑娘和姨娘留下吃顿便饭,就当是我的赔罪了。”
见小姑娘面露犹豫,姜秦便一笑,伸手拉着她往道:“姑娘就不必客气了,先去试试衣裳吧,若尺寸不合适,我立时给你改。我动作很快的。”
姜秦说着向她眨眨眼。小姑娘看起来轻松了些。
姜秦又对妇人道:“姨娘也一起进来帮着选吧。”
带着两人进了卧室。
姜秦的房间和别人的略有不同。除了里间的八步床,整个外间都被她改成了衣帽间。
所以一推门进屋,中间过道木架子做得挂衣杆用衣架挂满了形形色色得衣服,靠窗边得长桌上摆满了各色布匹和丝线。两整面墙得实木大衣柜,其中一扇门上还镶嵌了一面极其少见得西洋镜。
小姑娘和妇人都不由得轻叹一声。
姜秦不好意思得笑笑,道:“有点乱......”她把长桌前得凳子收拾了两条出来让她们做,自己则径直走到立式大衣柜前,打开后取出两个锦盒。
把布堆往墙边推了推,把锦盒放在长桌上打开。
一个盒子里装得是黄色绸绣浅彩金边小洋花纹袍裙。
另一个盒子里得则是玫粉色浮光锦绣浅白素馨纹的袍裙。
妇人进屋后便四处张望,有些拘谨的不再说话。
小姑娘轻触了一下后者,显然更喜欢这件。她问:“姐姐,这是院子里种的那种花嘛以前从未见过,这叫什么?”
姜秦道:“这是素馨,一种秦朝时西域传进来的花。如今在北方还算常见。听姑娘的口音,是南方来的吧?”
小姑娘略低了下头,轻声道:“我是松阳县人。”
姜秦一边把衣服从锦盒里拿出来,一边笑道:“松阳?浙江处州府的那个松阳嘛?”
小姑娘低着头,眉心微蹙,轻轻点了点头。
姜秦道:“听说松阳县有座延庆寺塔,塔身微微倾斜,六面七级,中空,每层设有平座回廊;斗拱瓦镏作双卷头,出檐舒展平缓,颇具唐风,铁质塔刹相轮为卷草图案,曲线流畅。是北宋时期留下来的。据说,那塔斜了几百年,至今未曾修葺过,却从来没有坍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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