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前后,中国政治风云变幻,革命北伐军与北洋军阀的战争进入了生死较量的阶段。\wwW.Qb⑸。coМ\\
杜月笙这时的态度是左右骑墙,谁也不得罪,谁都交往,随着局势渐渐明朗,他料定国民党的北伐军控制上海后,仍然离不开他。因此,他有恃无恐,直到1927年初,还和北洋军阀在上海的负责人毕庶澄打得火热。
1927年,3月,上海人大难临头。
南北两大军阀,会师大上海,张宗昌的直鲁部队,孙传芳的五省联军,耀武扬威,杀气腾腾,以北火车站毕庶澄的司令部为中心,在大街小巷堆沙包,拉铁丝网,布置防线,没有人晓得什么时候会爆发巷战,全市的报纸都已经被迫停刊,上海成了孤岛,消息完全隔绝。
与此同时,也正自四面八方悄然的集中,顾顺章和周恩来在多方搜集军火,建立工人武装。李立三、汪寿华、瞿秋白,赵世炎,罗亦农、侯绍裘等领导上海总工会,掌握了上海80万工人,自2月份以来,接二连三的罢工、暴动,工厂拉上铁门,商店自动打烊,几乎使上海华界成为了死市。
尽管英、法两界照旧歌舞升平,繁华不减,但却也笼罩着巨大的恐怖阴影,一旦打起来,子弹不长眼睛,租界和华区唇齿相依,地界犬牙相错,谁能保险不受战火的波及?
大罢工后,队、军阀武力,乃至革命大军陷于混战的战场,不分华界、租界同归于尽的时刻,上海滩的地方士绅和社会群众领袖都在忧心忡忡,四出活动,他们不惜运用一切手腕,采取多种途径,殊途同归,分头努力,保护自己,免得战火燃起,玉石俱焚,将这七百年来罕有刀兵之灾的东方明珠毁之于一旦。
在上海的红道黑道不约而同所作的多方面活动之中,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一致从事软化毕庶澄,瓦解直鲁军的军心斗志的工作。
因为只要他们能够绊住这位直鲁军大将,不但有助于革命军的顺利推展,同时也可以消减上海滩的剑拔弩张、刀光闪闪的紧张气氛,并且免除了许多一触即发的冲突。倘使他们更进一步劝诱毕庶澄早日归顺革命阵营,一举解决这两万余人的直奉军主力,那么,剩下孙传芳的第九师李宝章部,官兵2800人也就成了癣疥之疾,革命军尽可传檄而定,战火也将远离上海而去。
3月10日,由杜月笙、张啸林出面备了一份请帖,请毕庶澄赴洗尘宴,席设英租界上海名妓花国大总统富春楼老六的香闺。
毕庶澄考虑再三,终于欣然应命。杜月笙心知毕庶澄不会不来。
因为一则他知道杜、张都是他顶头上司的要好朋友,摆这一桌酒,无非是给毕军长一个面子。二来只要毕庶澄想在上海立脚,他就不能得罪威镇上海滩、一呼万诺的“三大亨”。
另外,一年多以前他还是一名小小的补充旅长,几曾哪里沾到过“三大亨”的边?“三大亨”肉林酒池,穷奢极侈招待张宗昌,山东河北与关外,无人不交口赞羡,传为美谈。现在轮到他统率兵马,拥兵沪上,“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这一番十里洋场繁华梦,现在不享受一番,更待何时?
杜月笙和张啸林在富春楼老六的香闺为毕军长设宴洗尘的时候,上海花事正当荼蘼盛放,还有张素云、云兰芳、和芳卿三位娇娃,与绝代佳人富春楼老六旗鼓相当,艳名大噪的4人合称四小金刚。她们个个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在邀请毕庶澄之前,杜月笙曾经亲访富春楼老六,和她关门密谈,杜月笙一走,随即便有各色人等纷至沓来,把富春楼老六那幢一楼一底的房子,布置得美奂美轮,焕然一新。
1927年3月19日,毕庶澄一袭袍褂,轻车简从,悄悄地从上海北站,一出站他就坐汽车到了富春楼老六香闺门口。
杜月笙和张啸林亲自去相迎。这是他们初次见面,但是杜、张不禁大吃一惊,毕庶澄身穿湖色夹衫,一领墨禄马褂,这位直鲁第八军军长、渤海舰队总司令长得唇红齿白,风流俊俏,分明是个掷果盈车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谁也看不出他竟是直鲁军阀中的一员大将。
杜月笙暗暗称奇,心里在说:
“难怪他自夸周公瑾再世。”
热烈握手,寒喧已毕,毕庶澄被杜、张二人迎到楼上。
一进房内,房内窗明几净,四壁布置着名人字画,古董珍玩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隐约中似有阵阵幽香袭入鼻子。毕庶澄已如醉如痴,他以为这座海上琼楼的女主人,已在客厅恭候着他,这时他是多么急于一见富春楼老六的艳容殊色,但是他失望了,客厅里只有4名穿着大红大绿的双丫侍儿,在那儿穿梭来往,接待佳宾。
富春楼老六艳名远播,毕庶澄心仪已久,偏偏接下来的安排是酒宴,在火车厢里熬了几天的毕庶澄,由于这一次的盛宴,才开始有了置身十里洋场、金粉世界的感觉。酒过三巡,女主人还不见珊珊来迟。杜月笙这一别出心裁的设计,使毕庶澄心痒难搔,等得心焦得不得了……就这样接连喝了好几杯,毕庶澄突觉眼前一亮,一阵浓郁芬馥的芳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旌摇摇,不饮自醉,定晴看时,原来是花国大总统富春楼老六王海鸽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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