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明明唇角带着笑,眼底却总是冷的,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林思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想演吗?”
“想。”杨焱快速答,他擅长这种非黑即白的单选题。
“那你就是合适的。”林思霁说。
他伸出右手,悬在空中。
“欢迎加入《战争与花朵》剧目,我的男主角。”
杨焱视线在那骨节分明的手上停留一秒,伸手。
两只修长的手在空中相握,轻轻两下,松开。
“我们还需要再找一个演员。”林思霁坦白,“如你所见,我的演技太烂,担当不了上台的角色。”
杨焱思考下,开口:“我有一个人选。”
“你的戏份很少,简单来说就是趴一下地板,跑一下舞台,装作被枪击中的模样,窝在道具沟壑后装作写信……”
在林思霁结束冗长的叙述后,良淘满脸惊恐的开口。
“如果这个叫他妈少,那什么才叫多的。”
“杨焱的比较多。”林思霁指下一旁玩手机的杨焱。
“他要干什么?”
“坐在椅子上念台词。”
良淘:……
良淘:???????
“不是,你们没经我同意把我拉进组就算了,还他妈自作主张把累活全扔给我。”良淘十分愤怒,“我不干,我要跟杨焱换。”
墙角杨焱闻言嗤笑。
“换个屁。”他放下手机,话语犀利,“坐那念台词整个观众席都他妈盯着,你是对自己那稀巴烂的台词有他妈信心啊,还是对从未拥有过的表情管理有信心啊?”
林思霁没忍住开口:“你们平时说话都他妈这么文明吗?”
他说完,转头看向良淘,诚恳道:
“不过杨焱说的有理,你的台词和表情确实撑不太起独白戏。”
良淘匪夷所思:“有理啥啊,你根本就没看过我演戏啊?!”
“行了。”杨焱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我演独白,良淘跑腿。”
他看林思霁,“服装之类的……”
“都联系好了。”林思霁说。
“效率很高啊。”杨焱轻轻挑眉,“怎么初赛就穿着便服上去。”
“我破烂的演技配不上高贵的戏服。”林思霁诚恳道。
杨焱沉默几秒。
“你是在记仇吗?”
“并没有。”
看着两人熟稔的对话,良淘愕然:“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并没有哦。”
“不熟”
两人齐齐转头,一个温婉一个冷漠,回应大同小异。
良淘:……
良淘:“虽然但是,我好像没答应参演吧,参加这个对我有啥好处吗?”
“得奖的话加平时分”林思霁说,“而且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请客作为感谢。”
“请什么?”良淘眼睛一亮,随即想到规则,“可是学校不给点外卖不是吗,平时课又太多了,根本没时间出去。”
“我编导的,可以点。”林思霁随意的说,“至于请什么,你们定。”
“奶茶火锅可以吗!”良淘激动了,“我他妈上次只吃到饼干渣,馋死了。”
“可以。”林思霁看杨焱,“你也,奶茶火锅?”
“随便。”
林思霁已经习惯了杨焱的冷淡回应,他笑下,说:“那就奶茶火锅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思霁、杨焱、良淘都投入到排戏中。
戏剧节决赛在两周后举行,时间本来就很紧凑,不够演员熟悉剧本,偏偏林思霁还很严格。
良淘一开始抱着玩玩的心态,几天后却险些被林思霁折磨崩了。
冲锋的时候奔跑的步速,写信的时候侧身的弧度……
舞台剧,又不是镜头特写,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东西啊?!
然而林思霁就是很执着扣这些细小的点,他的标准严格的匪夷所思,搞得良淘这种大大咧咧的将就派十分头大。
但是对比杨焱,他还算幸运的。
林思霁对杨焱比对良淘严格的多。
“你是从头到尾都在聚光灯下的。”林思霁说,“坐上那个椅子,你就是角色本身,每一次眨眼,都代表着角色的意愿。”
杨焱同意他的看法,但杨焱不喜欢有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所以他们有时会在排练时吵起来。
良淘曾试图劝解,但他发觉自己的介入只能让两人团结起来针对自己。几次后,他学聪明了,火药味一起他就缩到角落里,闭麦锁人的姿态做了个十成。
“你干脆自己上吧”杨焱不耐烦道
“不会演戏。”
“不会演戏就不要好像那么‘懂’。”
“这是我写的剧本,我对人物的理解自然是最到位的。”
“那自己上。”
“不会演戏。”
“……”
类似的争吵每天都会发生,良淘冷漠的蹲在墙角,在手机键盘上打着胡诌的戏剧宣传稿。
床头打架床尾合,爱咋咋样。
在不断的磕碰中,《战争与花朵》却如同一颗原钻,渐渐被打磨出光耀的色彩。
虽然天天争吵,但无论是林思霁还是杨焱,都默契的认定,这部精雕细琢的作品,一定能在决赛舞台上大放异彩。
决赛一天天逼近,意外却不期而至。
离演出还有四天,林思霁在给杨焱抠戏时接到电话。
他示意杨焱自己练,出门时撞见匆忙冲入的良淘。
“出事了。”良淘焦急的抓住他。
林思霁指下手机,示意他先进去,有什么待会再说。
他出门,摁下接听键。
电话是盛立业打来的。
“思霁。”盛立业声音紧绷,“我刚刚学生会开会,听到些消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
“关于戏剧节……”
屋内,良淘急吼吼冲到杨焱面前。
“焱子,你听说了吗?”
“?”杨焱茫然。
他不解的神色在良淘的下一句话语里骤然变化。
“《战争与花朵》被学生会裁出决赛节目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