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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吧。”邓莫迟发觉自己出于一种匪夷所思的迟钝状态,手竟然也有点发抖,他去摸陆汀的嘴唇,想把那块皮肤擦干净,却被陆汀握住手腕。方才的牙印还在渗血,此时被覆上嘴唇的柔软,陆汀抱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下倒。
两人一同躺在床上,脸对着脸,枕头找不到了,也没空去管哪儿是床头,“老大,你现在困吗?”陆汀问。
“嗯。”
“我也好困……你能抱着我睡吗?”他撩起眼皮,用鼻梁去蹭邓莫迟的手指。
“好。”邓莫迟任他占据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搂住他,“晚安。”
“哈哈,才七点多,天刚黑。”陆汀把自己的宝贝手表给他看,“但是晚安。”他又道,缩在那副怀抱中,继续起自己的舔舐。血的味道和铁锈如此接近,而真正的铁锈气味,也就在身边,这对陆汀来说似乎是最好的安眠剂,很快,他就睡着了,刚刚哭过,所以还有轻微的呼噜声,更像小动物了。
邓莫迟感觉到手背上那些动静的终止,湿润的嘴唇还是贴着伤口,他确实也感到昏昏欲睡。倒不是说方才做的这件事本身有多累,不过拥抱,不过是抛开一切去拥抱。论体力还是论脑力,都比不上捡垃圾的劳累,连修理东西都比不上。累的是带着感情去做,或许可以叫它心动、珍惜、焦躁无措……或许可以叫它喜欢。密度那么大的感情,第一次捆在邓莫迟身上,好比把他挂在一枚钟摆上摇来晃去,让他不断地琢磨,这次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面对这样一个陆汀,面对陆汀第一次,为他打开的一切,他都是拒绝。那么一个好的alha应该做什么?比如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怎么照顾陆汀?
他和陆汀一样……饱含爱意吗?他该怎么确定,怎么表达出来?
邓莫迟遭遇了此生最大难题。喉头突然泛起干渴,在午夜,也是他鲜少经历的。可他甚至没有想去整理一下衣物,抑或喝一口水,因为害怕弄醒陆汀,他只是撑开眼皮,强迫自己持续思考,用同时想很多件事的精力去想这一件事。他轻轻揉了揉陆汀的耳朵,又缓缓地摸他的头发,这都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举动。
但是,陆汀的味道太浓了,也太有效,像把他泡在羊水之中,殚精竭虑的几天过后,这种幸福的具象化倏然塞了他满怀,让他感到安稳又疲劳。
他最终只是让陆汀在自己大臂上枕好,搂紧他,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某一刻,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