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医院的特需病房里,一束百合花被放在床头。
挂在输液机上的葡萄糖在慢慢滴着,顺着插管的手向上看,是黄沂孟白皙的胳膊,梁柘潭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削出了一盘兔子形,喂到黄沂孟的嘴里。
“真甜。”
黄沂孟还是有点气弱,周五的晚上他被陆成峰打了一针药剂,就不省人事了,主治大夫分析这种药剂应该是汉炎医药一项暂停的实验,可以短时间内让人保持最低新陈代谢,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说就是假死。
周四下午,黄沂孟撞见了陆成峰与林烁的争执。
林烁通过非法手段找到了黑烟,雇佣其杀掉林澄,被林董识破,于是林澄没死,老林先让陆成峰灭口了。
老林死前以为是陈岸雇人干的,话语间便泄露了他与陈岸合作的目的——找出任思凡被隐瞒起来的抗癌药研究成果。陆成峰用这个情报跟林烁做交易,却刚好都被黄沂孟听见了,陆成峰警觉性很强,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之前黄沂孟曾经听任思凡抱怨过他重要的研究成果被人当垃圾一样扔在了废弃实验动物处理间,联想陆成峰说的话,他便猜到了那是抗癌药。他开车回到诊所,拿了任思凡家的钥匙,又拿着工卡来到汉炎医药。
褚青曾说过工地改造的监理有整个园区的图纸,他便趁人吃饭拿走了电脑,躲在厕所里找图纸,看到处理间果然就在这次被改造的范围内,于是拿走了冷柜里的所有东西:写着氨基酸合剂的试剂,还有一根棒棒糖。
等他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工人们已经回来了,就没办法把电脑还回去,只得带走扔进附近的一条河里。
周五回到诊所,他把两样东西放在冰箱里储存,这药无论是还给任思凡,还是销毁,都比给林家这种商人强。他白天还镇定地给病人们治疗,晚上陆成峰就来到了诊所。
“他说他没想到我知道抗癌药在哪,还先他一步偷走了,让我交出来。”黄沂孟回忆道。
梁柘潭把盘子放在了矮柜上,问道:“他的记忆恢复了?”
“我判断是没有。”黄沂孟又指了指苹果,意思是还想吃,说道:“虽然记忆模糊,但很多本能还是在的,所以才接了林烁的委托,啊——”
梁柘潭用叉子给他戳了一块塞进嘴里,说道:“林烁不可能是为了夺权才杀林澄,因为那时老林还没死。”
“嗯。”黄沂孟表示同意,说道:“我猜林烁说爱上的人就是林澄。”
“那为什么还要杀他?”梁柘潭不解。
“知道他是凶手,却又控制不住爱他,怎么样才能停止这样的爱意?”黄沂孟自问自答道:“那只有杀了他。”
“你倒是给他找理由了。”梁柘潭这样光明磊落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和认同这种心理的,又问道:“药被陆成峰拿走了?”
黄沂孟摇摇头,道:“药没有了,冰箱里没有,我也不知道在哪了。”
梁柘潭几乎可以肯定是丁叶白拿走了,只是他不想给黄沂孟灌输那么多信息,现阶段踏实养身体就好。他问道:“他把你跟老林的尸体掉包的目的是什么?”
“一方面不想让我告发他们,另一方面是想拿着老林不是正常死亡的尸体来要挟林烁,毕竟想用来交易的药也没了。”
“他好不容易跑了,为什么又要烧掉尸体,再返回来投案?”
“我猜林烁还是给了他钱,所以尸体没用了。”黄沂孟作出绞尽脑汁的样子,开玩笑道:“至于回来的原因,是不是怕我被林烁真弄死啊?对我还有点情分?”
梁柘潭捏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尖,声音却沉了下来,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每周五晚上的患者是谁?你的另一个爱人?”梁柘潭毫不躲闪地看着黄沂孟。
黄沂孟愣了一下,垂眸抬起没有插管的那只手,拿起水果盘里的叉子慢慢指向梁柘潭的眉心,轻敲两下,又顺着鼻梁向下划到了鼻尖。床头百合花的香气飘了过来,窜入他的鼻腔。
梁柘潭瞬间犹如大梦初醒:有些凌乱的单身公寓,躺在诊室躺椅上的自己,看见过无数次的放在桌上的玻璃花瓶和里面的百合花。
似曾相识的温柔声音,问他:“今天又办了什么案子?”
梁柘潭想起来了,从两年前他救了黄沂孟,他便开始了在这个诊所治疗的日子,重案组的警察总是被黑暗面所包围。只有每周五下午,他会带着一束百合花而来,躺在椅子上那两小时的催眠,替他赶走心中的低落与痛苦,得以继续工作。
他在追求黄沂孟,但一直都没有成功,他就是那个周五下午的患者。
他们从不是什么情侣,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回家,不然就能找出他们并未同居的证据。
“你暗示我?”
梁柘潭有些不知所措,抖着声音说道:“我以为你是我的爱人。”
“对不起。”黄沂孟放下叉子,抚上了他的脸,说道:“我其实偷听到陆成峰和林烁的谈话时,就知道自己会有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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