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起来,刚走到他旁边就皱了皱鼻子,抬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你这坐办公室里谈生意还喝酒?”
连诀难得感到无言以对,没有说话,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
余曼跟在后面进了连诀的办公室,将门关好,就把怀里的小狗放了下来。
小狗来到陌生的环境,鼻子贴着地面好奇地到处嗅,连诀皱着眉头看着在他鞋尖前嗅来嗅去的小狗,问余曼:“你来找我陈褚连知道吗?”
余曼很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你走了,丢下风决那么大个烂摊子,”似乎是觉得沙发不舒服,她又从旁边拿了个抱枕放在腰后垫着,“现在他可没时间整天盯着我的动向。”说完又自顾自笑着补了一句,“只要到时候亲子鉴定孩子是他的就成。”
“找我什么事?”连诀刻意地将椅子拖出很明显的声音,驱走了脚边的小狗。
余曼没有跟他兜圈子,直言道:“听说你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连诀抬起眼睛看着她。
余曼轻易地读懂了他眼神里传达出的意思,赶紧解释:“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调查你。主要是你做得太隐秘了,你知道吗,这人就是越刻意地像藏起什么,就越容易露出马脚……你也不想想,陈褚连连你上学那会儿偷偷看心理医生都知道,怎么会发现不了你这一礼拜请一回的产科医生?”
连诀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想干什么?”
“谁知道那个疯狗能干出什么事。”余曼从包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两下,放在桌子上,见连诀坐着没动,柳眉一扬,不满道,“怎么,还等我给你送手里啊?你就是不看我也看看我肚子里你弟弟妹妹的面子上,你就屈尊降贵来拿一下。”
连诀盯着那部手机看了几秒,才起身,走过去,弯腰将它拿起来。
余曼倚在沙发里看着他,抚着肚子:“昨天有人寄到家里来的,我怕被老陈发现,就随便挑着拍了几张照片,你自己看看,心里也有点数。”
余曼的手机相册里有几张照片,角度和像素都不怎么样,但能清楚地看到他在郊区的那间别墅的外景。有几张照片里是一辆白色的suv停在院门口,医生或是在下车,或是正往院子里走,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代表着照片不是同一天拍摄的。旁边还有一张没拍全的医生资料,只露了半个角,标注着医生所工作的私人医院与科室。
再往后翻,连诀的手就顿在了屏幕上,这张照片可能因为天气原因有些过度曝光,但还是很清晰地拍到了沈庭未的侧脸——沈庭未在院子里浇花,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水管,看起来很重,他微微弯着腰,因为姿势或是衣服的遮盖,肚子看起来没有异样。
连诀不确定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看衣服猜测是刚入夏,那会儿沈庭未的肚子还没开始显孕,但他脑子里那根神经却仍然绷紧了——如果真是那么早之前的照片,保不准之后有人在拍。
正凝眉思索着,他突然听到余曼问:“……你现在,经济有困难?”
连诀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她。
余曼扬着下巴朝他手里点了点:“怎么几个小情还弄到一块住去了,你也不怕后院着火?”
连诀今天第二次被余曼说得无言以对,沉默着把手机还给她。
“我也不是非要好心来掺和你们这些破事,主要是看你对怀孕那位这副上心劲儿,估计也挺想要的。”余曼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收起手机,“可能是我肚子里也揣了个小玩意儿吧,来给你提个醒,反正你自己提防着点吧。”
“嗯。”连诀看着她,极少发自内心地对人说,“谢谢。”
“行了我走了……”余曼扭过头,在视线里寻着小狗的身影,“Lulu?”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一阵滋滋啦啦的水声……
连诀与余曼一同转过头,余曼的狗正翘起一条腿,对着连诀办公室靠窗的花盆,酣畅淋漓地……撒了泡尿。
然后小狗放下腿,在那处嗅了嗅,欢快地朝余曼跑过来,扬着头邀功:“汪!”
余曼面色尴尬,赶紧把它抱起来:“……那什么,它就做个标记,我回去就揍它。”
连诀一时无言,半天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余曼抱着狗赶紧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又站住了,转过头对还杵着没动的连诀说:“哦对了,你留意着点陈旭,打你走了以后那小子来陈家比去他姥姥家都勤快,我估摸着那小子是憋了一肚子坏水正找处撒呢……”
连诀抬起头,余曼对上他的视线,有点抱歉地说:“你这……好好打扫一下,多拖两遍地,没什么味的。”
《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