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笑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趴在瀚云真人的尸体边嚎啕大哭。云江抖着双手运着道力,想去补上那些流血的孔洞,但是他补不起来。恒野提着剑朝他走来,他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说他的心神根本无法从瀚云真人身上分出来,他心神几乎要崩溃了。
他接受不了瀚云真人的死,更接受不了,瀚云真人是为他而死。
“哼,真是父子情深,你对一个外人这般情真意切,却对你的生身父亲喊打喊杀,实在叫我生气的很,我要你这儿子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我亲手了解的好。”恒野提着剑站在云江的身后,作势便要一剑将他斩杀。
金和真人终于杀了那两个妖修,并将嫦婉仙子打落地面,他的冠碎了,散着一头乌黑长发,握着剑向恒野疾驰而来,见恒野就要动手,他便远远挥射一股道力向那剑身袭去。恒野受击,当即移剑退了半步。这瞬息的功夫,金和真人终于跃下地面,站到瀚云真人的尸身之侧。
即便稳健如金和真人,气吞山河如金和真人,陡然面对瀚云真人的死,仍然颤抖了握剑的手。
他不可置信,他慢慢将视线从瀚云真人的尸身上转移到恒野的面上,一字一顿,缓慢地说道:“你,杀了我师弟。”
恒野毫无畏惧,仍然一副轻佻的笑容模样,举起自己的剑来,看着那剑梢上鲜红的血色,不以为意地说道:“是他找死,怨不得人。”
金和真人突然出手,他双目血红,乌发随着身体移动而狂乱的飞舞,他的面上染着血,映衬着面上狠绝的神情,竟丝毫没有仙家风范,俨然一个入魔的魔头。金和真人悲愤难忍,他用尽全身气力想与恒野拼斗,但是他刚刚结束一场艰难的缠斗,现在如何是恒野的对手!两人刚一交手,金和真人便一直被恒野所压制,木荣真人也赶赴过来,立即结符印去襄助金和真人。虽说他是当世符道顶尖的修士,有他的符阵相助,却也只是稍微缓解金和真人的颓势。
剑之一道修到顶级,便是一剑破万法。恒野避开金和,一剑全力而出,破了木荣真人刚刚结的惊雷阵,且剑气宛如游蛇,直冲阵法核心的木荣真人而去,轻易便将他重伤落地。
金和真人完全来不及救助他人,恒野的剑锋很快便冲他而去。须臾之间,恒野闪着血光的剑点在金和真人的眉间。
金和真人的佩剑断了,他败了。
朝阳观的观主,当今修仙界的第一人,只差一步便元婴期满的金和真人,败在魔君恒野的剑下。恒野癫狂的笑声使所有人都停下了打斗,他们皆把目光落在这一对局的败者身上。
云江终于从剧痛中清醒过来,他的目光从瀚云真人的尸身转到恒野那里。他看到恒野那张可憎的脸带着得意与嘲讽的笑容,愤怒如滔天巨浪在他的心里翻涌。
越是愤怒越是冷静,云江直直的看着恒野,他一动不动。
恒野终于不笑了,他垂着目光看着金和真人,说道:“当年你振臂一呼,带着那一帮人毁了我的魔宫,如今你死在我的剑下,我也算是报仇了。至于你那帮躲起来的徒子徒孙,最好一辈子别从天柱峰上下来。”
离死亡如此之近,但是金和真人却丝毫不惧,他望着恒野的目光仍旧是蔑视的。他伸手将挡在面前的一缕长发顺到鬓边,又将歪斜的衣领正了正,这才说道:“胜败本就是常事,你要杀我,现在便动手,莫要拖拖拉拉。”
“一剑杀了你那可就太可惜了,你的一身道力我可是眼馋的很。”恒野的眼中突然露出嗜血的欲望,他明明长着绝美的面容,但那笑容却毫无美感可言,真与鬼怪无异。他一手持剑,一手捏着法印伸向金和真人的面前,诡异的道力喷涌,形成的吸食漩涡如同妖魔的血盆之口,金和真人的道力便顺着他的面部七孔被那漩涡吸引而去。
这一种诡异而恐怖的魔功正是无名所施展的,被魔功所吸食的修士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道力,无法摆脱,直至道力枯竭血脉干涸而死。木荣真人、炎易真人、岱青真人见状,立即奔赴过来,想要救下命悬一线的金和真人,但是他们要么为敌方所挡,要么根本不能靠近恒野半分。随着魔功施展,恒野周围早已悄然升起了一层透明结界。
云江突然动了,他猛然扑向恒野的结界,如恒野一般施展起了那吸食之法,他拼命运转元婴,那刻孱弱的元婴几乎要碎了,勉强释放出一些道力出来。但一些微弱的道力也足够了,使得云江将那结界之力吸食到自己的丹府里,瞬间便将结界破了一个洞。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云江破了结界便扑到金和真人的身边,他的道力未收,隔着金和真人的身体将恒野的道力强吸而过——一如恒野此前吸食瀚云真人一般。
恒野怒极反笑,说道:“你那么想要我的道力?好,我给你。”语罢,他反转法印,将那吸食之法转为输送之法,他那充斥着杀戮的狂暴之力顺着金和真人的身体便灌进了云江的身体,金和真人的嘴里立即涌出更多的鲜血。修仙者为了亲近先天道气便要清净肉身,断五谷绝人欲,如同出淤泥之藕荷一般。金和真人苦修多年,他的道力和肉身与恒野的魔力极为排斥,那狂暴之力甫一入身,便如千万支锋芒刺入,叫他痛苦非常。而云江虽是魔修之身,更受聚魔阵锻体,却也难以承受恒野的狂暴之力,且他的元婴几近崩溃,所受之痛更甚于金和真人。
正此时,天柱峰光芒大作,一阵恢弘的道力如波浪一般席卷而来,正袭入恒野之处,轻而易举破了恒野之法。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天柱峰上传来:“魔徒,你今日已经嚣张够了,速速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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