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贺画跟着贺文茵一起起了床,今天还能再休息一天,看着窗外暖洋洋的太阳,嗯,真是特别适合拢着手遛弯的好天气呀!于是,在其他人上工后,她也拢着手出门了。
拢手式是最新学会的知识,双手互伸入袖口,拢两下,放在胸前,暖和。与春秋的背手式和夏天的张手式并列,为冬天必修手法。
农场房屋多依路而建,一条东西向的大公路,两边以‘非’字型结构聚居,一眼望去,大多都是泥坯房,只有少数几件砖瓦房点缀其中。泥坯小院有好有坏,那就得看各家具体情况了。
一路走来贺画发现,除开各家屋前屋后的自留地,只要是公共的地方,连小路边都有耕种的痕迹。大公路地势稍微高点,两旁种着几排水杉,看长势粗细也得十年以上的树龄。公路和田埂之间两三米的缓坡上,还留着干枯的棉花杆,这里的人可真勤快!哦不对,是管理的人可真实在,一点疙瘩边都不放过!
正走着,看到一大娘坐在一口公用的水井边上洗衣服。洗好的衣服放在一边的桶里,正起身准备打水,腿稍微有点跛,走起路来显得不太利落。贺画便想上去帮忙,她还没开口,就见那大娘把桶往井里一扔,轻摆几下,三两下给拉上来,转身把水往洗衣盆里一冲,井水带着些热气,就冒了起来。一套动作麻溜得很,压根就不需要帮忙的样子,看到贺画笑着开口问道:“哟,细妹子看着脸生,你是哪个屋里的亲戚啊?”
本地口音浓重,饶是贺画见多识广,也只是模糊的猜到她的大概意思,当她是走亲戚的小姑娘了。
“大娘您好,我是新来的知青,叫贺画,前天晚上刚到。”
新来的知青?队里可是有好几年没来过新知青了,大娘又看贺画满脸笑容,像是个能聊得人,便和气的说:“你个小姑娘这才多大点,家里父母舍得让你下乡?”
贺画笑笑:“我虚岁都十八,可不小啦。”实际上还差几天才满十七岁,生日正月二十八,和贺小画同一天。
大娘也笑:“那也只是半大的孩子。”大队里边这么大的女娃娃一般家里都不会让下地干重活了,只偶尔下地,或在家做些家务,养上两年身体养好了,便可以说人家了。大娘看着贺画的眼神,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娘,您家住哪儿呀?”唠嗑么,又不是相亲,还是聊点别的吧。
大娘顺着小路往北一指:“这边数过去第二个就是我家。”
咦?那不是就在知青小院前边?贺画惊喜道:“那咱们还住邻居呢!”
“是的撒,不然也不会上这边来打水洗衣服。诶?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个姓贺的女知青,你也姓贺?不会是一屋人吧?”
“那是我大姐。”贺画解释说。
“亲姊妹?”
“嗯,一个爹妈生的。”
大娘诧异地打量了一番贺画,说道:“那可真难得。”语气突然就变得有些平缓,不复之前的热情。
咋回事儿?这不聊得挺好的?我没说啥吧?
哦,话语之间提到她的大姐贺文茵,自从确认她和贺文茵是亲姐妹,大娘似乎就有点嫌弃的意味了,难道贺文茵人缘差到这个份上?
想想贺文茵的形象,五官算清秀,爹妈给的底子还不错,皮肤随爹有点黑,不爱说话不爱笑,日常就是沉着脸,确实有点不咋讨长辈喜欢的样子。但人各有不同是正常的事儿,不会要求所有人都开朗大方,就算是不喜欢这种个性,也不至于提到人就不开心,这其中恐怕有故事吧?
算啦,虽然心中八卦之魂蠢蠢欲动,但贸贸然的和一个不熟悉的人打听隐秘的事情,怎么的都不合适,等等再说哈!
“那您先忙,我继续溜溜、熟悉熟悉。”
既然连带着被人嫌弃,贺画也不打算继续在人面前碍眼,打完招呼继续走。乡间小路上除开一些玩耍奔跑的小屁孩,就没有闲着的人,莫名的产生一种怪怪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难道身中勤奋魔法,让这里人都这么勤快?
将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摔开,又见乡野之间各处风景基本类似,似乎也没有到处看看的必要,毕竟长时间走路还挺费腿费肚子,得嘞,还是回去家里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