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公虽然重新统一了晋国,却没能消除公室内部的分裂状态。他如果能多活几年,晋国或许不会发生那么残酷血腥的亲族相残的悲剧,或者那些惨剧也不会在献公执政时期发生。
晋国新政权公族林立,大夫们都是曲沃桓叔的子孙、献公的叔侄兄弟。公族中实力最强大的首先是富氏,其次是游氏(游仲和游叔兄弟俩)、栾氏、韩氏及一群公子公孙。曲沃公族追随三代封君造晋侯的反,到了推翻晋侯缗之时,公族们已经各自建立了一方势力。
当时身为太子的诡诸也不得不收敛起比父亲还要凶残的本性、把它深深隐藏起来并装出一副禽兽无害的样子,他平时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唯!君父!”“喏!叔父(对公族大夫的称谓)!”这些假象使得别人看来,太子不过是只只会“咩咩”叫的小羊羔。
晋武公在世时用他的铁腕尚且能够压制住公子大夫们的势焰,晋武公一死,大夫们长期压抑心底的情绪便彻底消失。结果有些公族觉得他们的好日子来到了,认为如果现在不能从立足未稳的新君身上狠狠敲上几笔,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种(作死的)机会了。大夫们便成帮结伙地以各种借口对晋献公进行敲诈。
公族的逼迫使晋国人感觉历史开始产生轮回了——当今的形势与晋昭侯元年何其相似!如果历时七十年斗争才完成的统一、结果却成为另一次分裂的开始,那么三代曲沃人所做的巨大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更可怕的是新君身边具有曲沃桓叔野心的人可不止一个,富氏、游氏都可能成为下一任曲沃封君。
晋献公表面上继续装出一副弱不成器的样子,暗中却与心腹进行策划,准备解决那些不知死活的公族大夫。
晋武公在夺取政权后就制定了将都城从曲沃迁到绛的计划,但是计划还没实施就一病不起。这件事就被耽搁下去,一直拖到献公即位为止。
但是迁都的计划还没有重启,有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绛都里占房子占地。晋武公在进攻绛时曾说:绛都是晋国的都城,不要像对敌国那样肆意毁坏;绛人是晋国人,所不要像对待敌人那样肆意杀戮。
如此一来,曲沃人对建筑物造成的破坏还没有抵抗者干得多,绛城基本上被完整地保存下来了。由于都城里的老贵族基本上都被杀、被抓或者逃跑了,所以他们的宅邸便都空出来了。这些豪华的空宅就成了曲沃人争夺的对象;那些不把新君放在眼里的大夫们,命令家臣带着私人武装前去占领府宅;有时不可避免地和他人发生冲突,死伤的事件不断发生。大夫们就开始互相指责谩骂甚至准备火并。
无视君主的放肆行为是对神圣君权的极端藐视和冒犯。晋献公心中有火,他召来几位心腹大臣,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情绪,然后表示要使用武力镇压那帮土匪官员。
士蒍否定了献公的想法,他说:“由于公族强大而君主弱小,所以才会出现大臣逼主的局面,此时动用武力无异于以卵投石。对付公族还得借助公族,只有让他们不断进行内斗,才能最大限度地消耗其实力。彼消我长,当他们虚弱不堪时再将其一网打尽。这才是上上策。
“《佚书》上说:‘将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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