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是个奴隶,而且永远都不会被释放了!”
鲁庄公和大夫们听到动静都跑出来。大夫们眼睁睁地瞅着不敢劝阻,鲁庄公却觉得太子做得太有失体统,于是张口喊道:“般啊,你不要把身份降到一个监工的地位上!”太子狠狠地把鞭子摔在地上,圉人犖则一言不发地跪着。
太子和大夫们跟着鲁庄公进入院子,鲁庄公说:“那个奴隶野性难驯,他的力量你也见识过了。所以寡人劝你一句:你既然鞭打了他,就应当杀掉他。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但是太子只是轻蔑地了笑笑说:“贱奴而已,不足为虑。”
对于圉人犖来说,一切希望都在瞬间化为泡影,那个年轻人今生注定只能生存在社会最底层受到主子的奴役。他只有人的模样,没有人的权利,一生受人压迫,再也没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是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又使他心中重新燃起自由之火。
某天圉人犖在街上行走时碰到了申忽。申忽戴着一只眼罩,左臂僵直,穿着丝绸的衣裳,佩着利剑,身后还有两个随从。申忽并没有对圉人犖表现出敌意,也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而是做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
申忽说,他们二人从来都没有私人恩怨——因为奴隶没有结私仇的权利;奴隶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主子;他也不希望圉人犖把他当成仇人。
然后他又谈起自己的情况,他说尽管自己变成了无用的残废,作为奴隶已经失去任何价值了,但是庆父大人感念他的付出和忠诚,已经还他自由,并给了他一个美差。
然后申忽就大大赞美起庆父来,赞美的仁慈宽厚,赞美他的正直善良。话音一转,申忽向圉人犖转达庆父对他的欣赏之意。最后说,如果圉人犖想到庆父家去,庆父可以和太子协商把他买过去,并给予他自由。
圉人犖大喜过望,当即表示同意。回宫后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庆父身上,日夜盼望着能被卖给新的主人。但是他最终等来的却是太子的又一顿皮鞭和辱骂,太子还要他死了这条心,这辈子就烂在马厩里好了。
不久,又传来了最令他生无可恋的消息:筱公主被嫁到宋国去了。但是她临行前给圉人犖捎去一个口信,要他去宋国找自己,她可以跟着他到任何地方去。但是现在他已经被套上枷锁,连房间也出不去,更不要说逃出鲁国了。
鲁庄公去世后,庆父派人联络到圉人犖,问他是不是应当为改变现状做点什么,即便无法达到目的,至少也要死得像个勇士,而不要像其他奴隶那样悲惨地死在枷锁里。
圉人犖说:“我从见到太子第一天起,就认为我们是一样的人,直到今日依然如此。太子像对待囚徒畜生那样对待我是不正当的,我将遵从夫子的命令,为夫子除掉那个独夫。”
十月二日,公室上下都为例行的腊祭做准备,君般带着一群随从到舅舅党氏家去进行斋戒,圉人犖也在队伍中。月黑风高的之夜正是上天为谋杀提供大好机会的,后半夜到了,圉人犖悄悄用庆父提供的钥匙打开脚链,蹑手蹑脚潜入君般的房间,将他的脖子拧断了。但是君般在临死前还是叫出声来,发现异动的卫士们迅速赶来,立即把凶手杀死在院中。
消息马上传遍全城,季友搞不清状况,他没有兑现“以死奉君”的诺言,而是非常狼狈地逃跑了。
第二天,叔姜的儿子公子启方被推上君位,是为鲁闵公。闵公即位时不到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