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拔地千米高的白色圆柱形建筑,没有顶部,该建筑看上去就像残留的一部分,在最早的时候,它应该比现在还要高,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建筑拦腰而断。如果询问接待员,也就是侏儒先生,他会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因为看那建筑不舒服就往建筑中间给轰了一拳。
白色的建筑内部分里外两层,外层只占最里层的千分之一不到,即便按照如此比例建造的外层,起宽敞程度与建筑规模都已经到达了骇人的地步。景熙与闫尤邑就处于外层的走道上。
通过石窗望到对面是曲面高大的白墙,墙面上大大小小的窗口,往上是一隅蔚蓝苍穹,人则犹如在井底的青蛙。
走道上每隔百米就有一幅人物油画肖像,有年轻有年老,男女老少比比皆是,唯独没有静物或风景,哪怕有,也只是作为肖像的前景或背景衬托画面的层次而幸运的存在。画框镶金嵌玉,纹理复杂而精致,它们最小的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大。那是在建筑的第一层才能看到,越往上,越高的层数,在那里的画的尺寸就越大,楼层也相应的更高,那些画也被搁置在更高的地方。
景熙看着那些画入神。画中人有些看来好像存在于远古,有些人的服装看起来又好似离近代不远。他们在艺术家精湛的技巧下,仿佛一具被活活禁锢在画框里的活人,它们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作画面积大的惊人,阴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比例,在无意识看到的时候会被当做真人也不足为奇。
如果这些真是系统所构造出来的画像,那么相信艺术家都可以宣告退休了。在科学高度发达的现今,人们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失业,机器人在劳动力上甩了人类一条街,最重要的是他们任劳任怨,从不讨要工资。然而作家或是画家等等这类从事艺术创作行业的人一直有恃无恐,他们认为机器人是无法理解艺术的,因为他们是没有感情和灵魂的机械躯壳。如果他们玩过超越的游戏,或许他们就会开始担心今后的饭碗。游戏世界里,随机生成的剧情,世界观,一座在古城中心的白色高塔内,石壁上,那一幅幅惊世绝伦的画作,没有人可以理解是什么样的系统,怎样的人工智能在背后操作着这个庞大的世界?但无疑可以确认的是,它无所不能,是这里的神。这就是超越的黑科技。
绝世画作丝毫提不起闫尤邑的兴趣。她一脸不悦赌气般地跟在景熙背后,难道那些画比自己还要好看?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人,这些都是三叶的学生,但景熙统统不认识。一开始闫尤邑以为是游戏世界里的人物,不以为意。她的感觉很阴锐,她马上觉察出异样,那些人都在看着自己,如果他们可以看到自己,那么他们显然和之前那些影像不一样。在看他们身上的三叶的校服,她很快就阴白过来,这里是观众席,有很多和她一样来这里看比赛的学生。
景熙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却认得景熙,知道他上年代表他们学校出席了大豪侠全国联赛,虽然成绩不佳,表现却异常亮眼。很多人对景熙势力存在疑问,认为他没有遇到过真正强大的隐侠级,才侥幸有亮眼的表现。在这个走道上的人有不少便秉持着这样的观点,他们是三叶的学生,那些对他成见的学生不可能不把他当成三叶的耻辱,叛徒。对他是有敌意的。而此刻他们看到了景熙身后美到让人窒息的闫尤邑的时候,他们更加确立心中的仇恨。在他们看来,景熙有代表三叶出战的实力,但这个人实在是自负到讨人厌的地步,景熙越刻意想表示低调远离人群,越让人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道德低下的异类。清高的他们不屑与景熙这样的人为伍,在心里愤愤不平,抱怨上天的不公。而这样的人身后,紧紧跟随着天使一般洁白无瑕的闫尤邑更让他们心里备受打击,他们不愿看到任何他们所厌憎之人过上比他们更好的生活,获得比他们更好的待遇,拥有比他们更出色的技巧与实力,他们最不能接受的是,景熙有可能已经得到了天使的爱慕之情。
他们没有见过闫尤邑,新生,转校生,等等,这学校比比皆是。现在他们见到了,就不能当作没有见过,即便他们想要做到,却不可能做到,那张天使才会拥有的旖旎脸庞是谁看到了都不可能会忘记的。
那肯定是粉丝来着,一个花痴少女误入歧途,正需要他们的解救。他们没有付出行动,将想法存留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或是在脑中意淫着。他们偷偷看几眼闫尤邑,又愤愤然地盯着景熙,各有心思。
景熙低头走着,人一多,他便会将头埋在略微卷曲的长发之下,这样做,他心里会舒服踏实许多。旁人看来这就是冷酷装逼。闫尤邑跟着景熙身后,东张西望,旁人看在眼里,以为是懵懂少女在情人身后的不知所措的害羞表现。他们没有牵手,没有并肩而行,没有对话,没有眼神对视,没有你侬我侬,没有这样那样的他们看起来,反而更像陷入热恋,不知所措的男女,将暧昧冷酷地进行到底。
泡粉,垃圾,败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景熙如果能够听到那些人不甘怨毒的心声,他一定会泪流满面,痛心疾首地跪在青天大老爷面前失声喊道,冤枉啊大人!
没有人会还景熙的清白,就算是青天大老爷,也会在瞧见闫尤邑的瞬间,本能反应般地一脚将他踹到大堂之中,惊拍手中堂木,以镇堂威,正义凛然地大声斥责:“犯人景熙,勾引良家少女,证据确凿,速速拖下去斩了。”随着斩字喷嘴而出,令签掷地有声,覆水已难收。两名红衣彪汉一人一边,将景熙拖去斩首示众,就在众人得意以为要听到景熙绝望地又嘎然而止的惨呼的时候,突然闫尤邑发声,说到:“大人,且慢,小女子有话要说。”
闫尤邑按耐不住绕到景熙身前,终于开口说话,随着她甜美动人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幻想也随着破灭了。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我想去看下一张画。”景熙一开始确实是那么想的,他在绘画方面有些天赋,因为暗恋白雪的原因,他自学了一年的素描,并对美术鉴赏有所谓的直觉与感悟。他当然不会告诉闫尤邑或是任何人,自己因为暗恋白雪,发现自己对艺术绘画开始感兴趣了。他一边满足现状,一边却又在暗自努力着,希望通过某种方式,更加接近白雪。今年的选修课,他会选一节美术绘画的课程,如果他幸运地在那个课堂上遇到白雪,那么或许,只是或许,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对白雪敞露心声。
如果众人听得到景熙的心声,一定会将他与不知廉耻,痴心妄想等成语联系到一起,是一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白眼狼。他们会众志成城阻止闫尤邑在大堂上的发言,苦口婆心地劝诫她看清披着羊皮的景熙,对着更多还在放迷糊的人大喊出他卑鄙无耻的罪行。他们推开行刑人员,夺过那把银晃晃的屠刀,省不了一口烈酒喷在刀面,举刀便要景熙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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