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工通过台上的升降口换掉了布置,撤了乐器,转而立上了两支话筒。随后布衫长褂走上俩民间相声演员,一开口就是梗。听的场下人憋笑不止。
……
女子随在那人身后,戏子进了后台。女子亦想跟进去,但身边传来唰唰的扫地声。竹藤扫把在水泥地上刮动,掀起小灰尘和地上的垃圾,哄堂笑声里显得渺小,但在耳边就有些闹心了。
扫地之人却是不觉,自顾自扫着,甚至更进一步,扫到女子跟前,惹得女子不得不后退两步。他穿着松垮的深蓝色唐装,留着两撇山羊小胡子,眼尾嘴角都有细纹,应是常笑或是每日赔笑的人。只是此刻木着张脸,大抵是没有需要笑的事儿。
“这戏唱完了,局也该散,若是纠缠不休,就没意思了。”山羊胡子意有所指。
女子站立不动,看老熟人一般,回答道:“您怎知我只是来听戏?我是听秦老板唱的好,想起我那处正巧需唱一场大戏,所以特意来请秦老板合作,共登台演出。”
山羊胡子头也不抬,专注的扫着眼前那一片:“虽说是方寸之地,但规矩繁多不可废,真站上那戏台~可不是只凭着胆大便可。基本功不扎实,准备不周全,可是会被看客扔东西轰下台,啐唾沫星子的。”
“敢请秦老板,自是做好准备的。”
山羊胡子扭头看她,扫地的动作停了下来,欲做出什么,里屋出来一个年轻姑娘,是专门给客人奉茶的。
年轻姑娘在山羊胡子耳边轻声说话,应是交代了什么。
最后还是被请进了后台。
……
后台有大堂,也有隔间,做配的挤在大堂的满墙镜子里化妆、卸妆,灯光打的亮,却又不影响前台。
女子来到隔间,山羊胡子和年轻姑娘将人请进来便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屋内静谧,甚至空荡。除了一张摆着妆品的方形案台,就只有一块屏风,甚至连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灯光也就只有案台那一处最亮堂。形单影只,确实不像常接待外客的摆设。
……
屏风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女子这才扭头注意到屏风。
屏风是立式木质的,四折五面。五面屏拼成一幅水墨,屏风骨是上好的紫檀红木。只不过与那高价红木相比,屏风面上的水墨画明显不是名家所绘,直观上看觉得有几分不配。
屏风后的秦老板缓缓走出,面上妆容不知何时卸了干净,露出与台上不同的本来面目。她一身棉麻原色的长款旗袍,竖领盘扣,袖口处有磨损缝补过的痕迹,衣物整体偏大,瞧着应当穿了有些年头。
“今儿这出戏,唱的好生漂亮。”女子开口。
秦菡扣着领口,走到方案前坐下。
“不过是个半吊子罢了,十几年如一日都唱的同一出,傻子都会了。”说的话倒是毫不客气。
秦菡日日晨昏定省,走位练嗓,院里的人早就听的耳朵起茧甚至厌烦了,也就眼前这位,一年半载都未见得来一次,自是觉着新奇。
……
女子面上不动如山,心中却是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这秦菡还是如当年那般嘴欠啊~
“也得有悟性才行啊。”
“你觉得我这儿缺奉承的俗人么?”秦菡面对着梳妆案台,望着镜中身后人的镜像,拿起眉笔。
“俗人?”女子还站在入门时的位置,没有座位也不恼怒,只是听到秦菡这话,轻笑一声,“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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