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了张邕的大忙,还清了所有的人情,还顺手为自己挣了四十万美金。
三天之后,他登上了旧金山飞往北京的航班。
然后得到了张邕的热烈欢迎,但没见到李可飞的霍顿显然有点不开心。“怎么,你没约李可飞一起吗?”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会让他来,好了,先把板子交给我吧。”
“验货吧,张老板。”
张邕认真而又贪婪的一片片的检查着板子,特别是看着上面的艾梅尔芯片,眼睛放光。
然后他拿出了电话,“李可飞,我和老霍在tutu家咖啡厅。我们的生意已经谈完了,你可以过来请他吃饭了。抱歉,今晚我有事,就不参与了。一个Skydon的人,一个mag的人,混在一起被人看见也不太好。”
“张邕,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只讲利益完全不讲情面是吗?我特么看你敢走,你信不信我和老霍多说你点坏话,让他以后永远都不和你合作,……喂,……喂,妈的。”
张邕挂了电话,然后对霍顿道:“你就这里等一下,李可飞应该很快就会来。我先走了。……”
“至于这十块板子,我按每片500美金付款,其他的所有的相关费用,机票差旅,都算我的,你出费用清单,我和板子费用一起支付给你。好了,谢谢你的帮忙,再见。”
霍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张邕,你什么意思?你的目标只是这十片板子是吗?十万片根本是你在忽悠我?你在帮你忙,你就这样对朋友吗?”他的声音逐渐升高。
张邕居然笑了笑,“老霍,先问你一件事。如果我真的采购这十万片,你能从中挣多少?我猜的话,你最多肯给那个工厂一美金一片,我猜的对吗?”
“你怎么,”霍顿忽然顿住,无法再说出话来。
“看来我猜对了,霍顿,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彼此非常了解。所以我不忍害你。”
“你现在没有在害我吗?”
“当然。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个合法的商人,从来不做违法的生意,对吧。”
“是的,但这个回收旧电路板,拆元器件的生意本就是合法的。我最多也就是带十片板子来中国没有申报,但这板子根本没有价值,我不会付法律责任,最多补交一点税。”
“你买卖板子并不违法。但这个芯片是一次性的,而且全球限量发售,很容易查到来源。如果有人破解了这个芯片的烧录,然后窃取了其他厂家的程序,复制了整套板子,拿到市场上去卖。会不会违法?……”
“这些芯片会很容易被查到是通过霍顿公司来交易的,只怕你很难说清楚,即使你摆脱了嫌疑,只怕在行业内的声誉会受损。我说的对吗?”
“你,”霍顿再次语塞。
“我拿十片板子,最多只是科研。如果真拿十万片板子,我们俩就都有麻烦了。所以即使我真的要板子,也不会通过你。谁让咱们是朋友。”
“高明,”霍顿咬牙切齿的拍手,“真高明,张邕,你比我曾经做的事还要高明,真的小看你了。但我还是不懂,没有十万片板子,这区区十块板子你能做什么?”
他有些不服,被张邕耍了并不是他不够高明,而是张邕做的事完全不合逻辑,十块芯片能干什么?没人会做这样的事。
“做非法的事,自然不够,但是如果做合法的事,足够了。老霍,其实我很感谢你,但我现在很穷,5000美金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以前,李可飞总说,你欠我一个人情。从此之后,你不欠我,反而是我欠你的。以后见面,每一顿都我请。”
“妈的,那你倒是请呀,别走,留下来一起吃饭。今天不要李可飞付钱,你来买单。”
“今天不行,我有事。好了,下次见,祝你和李可飞用餐愉快。”
张邕走了,身后留下霍顿的一连串美国国骂。
……
……
悦鑫制造的水平就和王悦鑫所说的一样,完全没有让张邕失望。
如今他手里有了十一块芯片,看起来完好如初,完全没有用过的痕迹。
这里有一块带着mag程序的原装芯片,还有十块不知道装着哪家程序的艾梅尔芯片。怀揣这十一片芯片,张邕来到了深圳。
接下来的每一天,张邕徘徊在华强北电子市场的每一个角落。
“我想做一个这个芯片的烧录器,可以吗?”他无数次的问着同一个问题。
对方基本上只是扫了一眼,就回答:“艾梅尔吗?做不了。”
三天时间,不算长,但足以让张邕感到无比的绝望。
……
……
法国南特,mag总部。
一个月,四个周例会,小色娃和奥利文都没有再提过张邕的进展,大色娃也没有继续追问。
每个人都认为张邕即使还在坚持,只怕也是遇到了问题,放弃只是迟早的问题。
大色娃和方舒通了一个电话,“celina,或许这是你想要的,张邕并没有完成我让他做的事。可惜,我以为他可以创造奇迹,很可惜我看错了。他很不错,管理中国办公室完全没有问题,但搞定一块oEm板,显然我们高估他了。”
方舒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他没有放弃的太晚,没有把自己完全的陷进去。”
直到克里斯托夫返回法国,大色娃才知道,张邕居然混进了t-key去参观。他内心里偷笑了一下,但面上一团严肃,“够了,克里斯,不重要的事情我不感兴趣,t-key的事与我们无关。”
“只怕有些事会有关,张邕无法接受我们的流程和管控,他说要搞定艾梅尔芯片的事。”
大色娃耸耸肩,“我希望他能创造一个小奇迹,他却把自己当成了超人。”
……
……
绝望的张邕几乎不抱希望的继续游荡在华强北电子市场的每一个角落,如果madam见到他这幅样子,一定无比心疼,他衣着不整,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夜色降临,张邕回自己的酒店,他整理了手中收到的名片。有一部分是在摊位或者店铺上拿到的,还有一些是市场里流动人员发给他的。
他翻出一张无比简单的名片,白色卡片上面写着“复制板卡芯片”,下面只有一个应该是不记名的手机号码。
张邕拨了过去,只是一种有病乱投医的心理,没报任何希望。
“喂,你好。”
“我想问一下,可以烧录艾梅尔芯片吗?”
“可以。”对面的人只回答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