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的都有，甚至还有几只臭袜子和一条不知道是谁的三角内裤。

    硬币和白酒，疯子他留了下来，而其他的东西全部扔掉。最终，疯子他一个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还有中性笔，开始记录，可是又不知道该记录些什么，是方才不久前和丽丽的对话，或者是早晨他们一起去上班的傻事？还是目前这个空到令人害怕到窒息的房间呢？

    是真的不知道要记录些什么了，中性笔在笔记本上，不知为何，不管如何努力，似乎都写不出任何文字一样，或许只是脑子里没有文字吧？所以笔也写不出文字？

    而这一整天可以说，疯子他就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真的就是发了一整天的呆，烟头也似乎扔得满地都是，一个酒瓶直接是空了，直到下午的时候，丽丽这才来找他。

    丽丽也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然后坐在了疯子他的床边，说真的，现在也就疯子他的床上有被褥，其他的床铺可都是硬木板。她坐定之后，随意地翻看着疯子他床头的东西，主要就是很多的笔记本，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很多琐事，可是最终，不知道为什么，丽丽她又翻了疯子床头两个塑料袋中的一个。

    当然是最为重要的那一个了，里面有一块手帕，包裹着一支四分五裂的钢笔，丽丽竟然仔细地观看着这支四分五裂的钢笔，她微微一笑：“早就坏了，还不扔？”

    疯子喝了一口酒：“你的钢笔坏了，你会扔吗？”

    她根本就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肯定会扔了，坏的，我要它做什么？”

    他听后只是笑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钢笔，重新用手帕包裹好，这就又是放回了塑料袋，然后这才吸了一口香烟，轻声说着：“这座城市里，没有卖钢笔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坏的，也是我的至宝。”

    她竟然躺在了疯子的床上，带着一些笑容：“去学校附近，就有卖的。”

    疯子立刻两眼一凝，赶紧继续追问，而丽丽给出的答案却又令疯子他失望，因为丽丽也不知道这里的学校在哪里，好像都没有见过学校似的。

    的确呢，疯子他也没有见过学校，最终两人又一起出去吃了晚饭，而第二天，一起又上班，至于公司吗？还是老样子，冷清得可怕。

    至于疯子他的宿舍吗？现在就他一个人住，他没有搬家，而且目前的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似乎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还挺不错的，至于其他的几位徒弟，竟然都去找老板将工资全部结清，也走了，所以整个古镇的院子里，所谓网络公司的员工，目前也就只剩下他和丽丽两个人。

    或许也正是如此，疯子他每天晚上回家后，也就是一个人静静地记录，然后睡觉，每天都是如此的，所以晃眼就过了很多天，甚至又是晃眼，又是过了很多天。

    而这天，又是发工资的日子，这个月即便是疯子他自己，都是一千多块钱，这不用说别人的了，丽丽可能就更加凄惨了，可是丽丽又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和丽丽就只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似的，然后疯子他又回到了自己空荡荡的宿舍里。

    他又开始记录，记录今天发了工资，他还能想起来之前室友们每次发完工资的这个时候，宿舍里一定是烟雾缭绕，甚至很多酒瓶，而现在呢？这个宿舍里根本没有烟雾缭绕，只有非常非常稀少的烟雾，甚至都看不到烟雾，酒瓶也就他自己床铺下有几个而已。

    甚至目前的宿舍里看上去不但空荡荡的，更是挺干净的，对的，真的看上去挺干净的。至于晚上睡觉前，疯子他只是又将自己的笔记本什么放好，喃喃轻声自语：“全世界的逐梦人，晚安。”

    曾经，疯子他总是害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害怕吵醒正在熟睡的室友们，而现在不怕了，或者说早就不用害怕了，可是？可是？疯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选择轻声呢？难道就不能声音大点吗？

    可这又是寂静到可怕的夜，疯子他拿起手机，上面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其实？其实？其实又看到了至爱的电话号码，还有，他将手机上的三个电话号码删除了，因为拨打之后全部停机，他明白，这三个电话号码可能都不会再使用了，这是他三位室友的电话号码。

    ……

    早晨，疯子他带着微笑，准备去找丽丽一起上班，可是？洗漱的地方没有看到丽丽，而且丽丽家的门也开着，只是？只是？只是？只是丽丽她的行李不见了？甚至连被褥都不见了！这是一间空到令人害怕的小房间，空荡荡的床上，放着一封信，他这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他咬牙，浑身颤抖着拿起这封信，信封上写着：留给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