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玧听着他冷肃的语气,唇角一扯,“怎么,这让人昏睡的药再毒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赫连翊听出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淡淡道,“任何药对身体都有伤害,你若是不听我的劝,吃的药过量,出现耳鸣眼瞎的症状,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楚玧眉峰紧蹙,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沉默了片刻,掀动唇瓣,低声道,“这么说,药粉还是有毒性的?”
“当然。”赫连翊倒是没有隐瞒他,“不管什么药都有毒性,你如果乱吃药,很容易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楚玧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不由冷笑起来,“你之前跟我说这药只会让人昏睡,现在怎么还能要人命了?”
楚玧并不傻,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并没有百分百信任赫连翊。
尤其是这次在戏园受伤后,楚玧对赫连翊更多了些防备。
赫连翊听着他不爽的语气,不紧不慢道,“这种药的分量多一点少一点效果大不一样,你自己要是乱喝,到时候出事我概不负责。”
说完,赫连翊沉默了片刻,又语重心长道,“燕王殿下,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手刃仇人,可别在这种时候心软,到时候功亏一篑,那就得不偿失了。”
楚玧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内心似乎在激烈挣扎着。
赫连翊也没有再说话,握着拐杖的手在竹竿上轻扣了几下,也不催他。
过了好一会儿,楚玧才缓缓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赫连翊眼睛看不见,只能从他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他的情绪。
此时,感受到他的低落,赫连翊往他跟前走了两步,语调温和了几分,“你要小心隐藏自己,千万别暴露自己。”
楚玧视线往他面上一扫,正要点头,赫连翊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低喝一声,“谁?滚出来!”
巷子里一片漆黑,除了赫连翊的回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动静。
楚玧狐疑地看着赫连翊,“怎么了?”
赫连翊脸上表情冷凝,低低从唇间吐出两个字,“有人。”
他话音未落,耳畔就传来连续打更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是打更人经过巷子口,打梆子报时。
已经五更天了。
楚玧瞥过赫连翊,面无表情道,“你太紧张了,是打更人经过巷子口罢了。”
赫连翊总觉得刚才听到的声音跟打更人的脚步声不一样。
可是,现在再仔细听的时候,除了打更人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他心下怀着几分怪异,又目不能视,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对楚玧道,“从今日起,如非必要,我们就不必见面了。”
楚玧想了想,问道,“下药的事呢?怎么办?”
赫连翊回道,“你找机会动手,一旦确定他们把药喝下去,立刻发信号弹通知我。”
楚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等了片刻,见赫连翊没有反应,才想起来,他看不见自己点头。
于是,楚玧又出声回了句,“我知道了。”
赫连翊微微颔首,“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免得他们起疑。”
“嗯。”楚玧深深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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