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两名贱妇,亏我对他们这么好,衍儿快,快传我旨意,赐死她们!”
霍衍稳住启帝,柔声道:“父皇莫急,此举容易打草惊蛇,且先当作无事发生,看她们能做出什么浪。”
启帝冷静下来,发觉自己确实太过激动,点点头应允下来。
这时冯公公推开门上前禀报:“陛下,三皇子求见。”
霍衍有些惊讶,外面皆传陛下整日昏迷,大半夜三皇子怎么会在此时进宫拜见。启帝也是不解,两人面面相觑。
“传他进来。”启帝继续躺回床榻,一脸虚弱。文相是三皇子外祖,他不敢确定在霍泽心里,是他这个父皇分量重些还是他外家分量重些。他不会是来逼宫弑父的话,启帝将霍衍叫到跟前,警惕的盯着外面,心里筹划着逃跑路线。
不过启帝终究是多虑了,霍泽今日进宫不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他跨入养心殿,见霍衍也在,先是惊讶,而后勾唇一笑,心中更加肯定启帝是装病无疑,他付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启帝挣扎着起身,抬抬手:“泽儿免礼。”
“谢父皇。”霍泽起身,望了眼霍衍,颔首道:“六弟这么晚了,还在宫中侍疾,真是辛苦。”
“三哥不也如此,孝顺父皇乃是儿臣的本分。”霍衍回以微笑。
霍泽关怀上前拉着启帝的手道:“父皇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启帝拍拍霍泽的手道:“无事,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他才不会说是被文相进献的两位美人下了药。启帝接着问:“泽儿这么晚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父皇。”霍泽做为难状,沉闷许久,才从怀中拿出一沓信纸递给启帝:“这是今早部分大臣交给儿臣的,关于文相写信拉拢站队的书信。”
启帝迅速接过信,一目十行后,气得将信件摔在地上:“可恶,朕还没死呢,他就想着拉拢朝臣拥立储君了!”
霍衍屈膝捡起地上的书信查看,信件内容皆是文相培植党羽的阙词以及拥立新君,可是话里话外皆未提及想拥立的为何人,霍衍神色复杂地看着霍泽,自己这个三哥既揭发了文相,又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很不简单。
“不仅如此。”霍泽作揖:“母妃还发现,宫中两位嫔妃最近与外头常有往来,还请父皇明察。”
启帝猛咳几声指着霍泽,道:“泽儿此事你做得极好,大义灭亲不愧是我的好儿子。那么文相一事就交由你办!办好了大功一件。”继而扭头看着霍衍:“衍儿,你协助你三哥,事成之后一样有赏!”
“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霍泽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等的就是这个。
“是。”霍衍应允,却思绪万千。
翌日养心殿小厨房,庆嫔与敏贵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奇怪,往日都有宫女太监把守,今儿怎么如此安静?”敏贵人疑惑地观察四周,确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庆嫔从怀中小心地掏出包药粉,道:“没人不是正好?平日里为了支退她们,赏了我多少银子,今儿省了钱你还不高兴了?”
“话不能这么说....”
敏贵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庆嫔止住。
“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文相交给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庆嫔掀开药炉,被热气呛地流泪:“快些放,我们还得赶着去侍疾呢!”
敏贵人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拖的时间越久越危险,只能接过药粉往汤药里加。
“二位娘娘在做什么?”霍泽站在门口,语气冷淡,倒也将两人吓了一跳。
锵的一声,庆嫔吓得拿不稳炉盖,砸落地上碎成小碎片。敏贵人最先反应过来,将药粉尽数倒入炉中,试图毁灭证据。
霍衍眼疾手快,夺过药粉将她制服在地,侍卫们将两人押住,珠钗掉落发鬓披散很是狼狈。
“跪下!”庆嫔敏贵人两人被押到养心殿,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启帝已从两位皇子口中得知方才发生的事,气急败坏,由薛后扶着上前,对着两人拳脚相向,言语辱骂道:“贱人!亏我对你两如此宠爱,你们竟为了外人来陷害我!”
薛后在旁看着,心里乐呵,她早就嫉妒两人如此得宠,仗着宠爱连她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这样倒也是给自己出了口气,心里再怎么高兴,表面还是得做做样子,她抚着启帝的胸口劝道:“陛下莫为这俩贱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啊。”
庆嫔上前抱住启帝的腿哭喊道:“陛下,臣妾冤枉啊!”
“冤枉?”启帝眼中杀意尽显,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到汤药面前,道:“你若将它喝了,我就信你是冤枉。”
庆嫔畏惧,挣扎着回避,启帝继而拉着敏贵人,敏贵人哭得梨花带雨,启帝向来宠她,不由得拉扯的力道送了些。
“太医你可查出这是什么了?”薛后看启帝有几分恻隐之心,赶紧催促着老太医。
老太医左闻闻右嗅嗅,起身跪在地上:“回皇后,这是外邦的一种毒药,味甜,食用者最后会猛咳断气。”
外邦,毒药。启帝不淡定了。文相不仅置自己于死地,还与外邦有所勾结。启帝看着敏贵人如花似玉的脸,此刻只觉得如罗刹般害人,他松开手,语气尽可能柔和:“是谁指使你们的?说出来,朕会留你们一命。”
敏贵人闭口不谈,饶是庆嫔这么怕死的人,此刻也低头不语。
启帝闭上眼,再睁开眼时,两眼通红,冲到一旁拿起墙上的配剑,将两人乱剑砍死。可怜了两名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这么断了气,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霍泽平淡无常,似是见惯了这血腥的一面;霍衍有些不忍偏过头;薛后则是吓得身子发颤,她原以为两人会被打入冷宫,想不到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更加想不到枕边人有如此失控的模样。
“拖下去,扔乱葬岗。”
得了启帝命令,侍卫们手脚麻利地将尸体一裹拖了下去。
“泽儿,衍儿,接下去你们自己办吧。”启帝经历这事,很是疲惫,整个人像老了十多岁一般。
“是。”霍泽霍衍齐声回应。
宫里死了两个妃嫔的事很快就传开了。若是在平时这算不上什么事,宫里女人多竞争也多,一年半载淘汰几个也是常事;可如今意义可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文相知道死的妃嫔是自己的人时,彻底坐不住了。
启帝身子恢复又重新上朝,但宫里却传令,让自己养病告假在家。文相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应当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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