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美的嗓子哽住,震惊之余,眼泪喷涌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看向被全身裹住的阮玲,想着傅弈跟她说的……
傅弈不可能开玩笑,更不可能拿许飞开这种玩笑,他的声音里透着无边的孤寂与伤痛。
“你现在在哪?”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出声:“我先把这边安顿一下。”
“好。”
电话挂了后,听着这边操办后事的鼓乐声,夏云美的眼泪再次泛滥。
此时,罗丝丝也在这里。
在这之前,她甚至心狠地希望阮玲快点死。毕竟,她跟钱立楠在一起很长时间,那时他们之间没有金钱的观念,就是纯粹的爱恋,如果不是因为误会而分手,又怎么会有她现在的机会?
阮玲于罗丝丝而言,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是她的错误成就了罗丝丝。
可现在,她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管这外面的鼓乐鞭炮声多么喧闹,她都无动于衷。
钱立楠虽照应着来祭拜的朋友,可他脸上的伤痛是那么明显,让罗丝丝看着好不心疼。
终有一天,她也会如此。
每个人都逃不过这一关。
这么想着,罗丝丝难受得不行,眼泪不停地流。
夏云美转身看到这一幕,心想,不过女人罢了。
她示意了钱立楠,钱立楠看向罗丝丝这边,将她拉着来到房间,跟她说:“喝点水,歇会儿。”
“立楠。”罗丝丝紧紧抱着他,“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钱立楠不知为何,她可能是有感而发,他回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此时此刻,他们都需要安慰。
遗体告别的时候,傅弈赶过来了,虽然人憔悴得很,但穿着还是很体面。
阮玲被化了妆,她闭着眼睛,看起来跟睡着了一样。
哀悼过后,是最后的告别,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哭泣。
火化的时候,众人都在外面候着。
夏云美感叹,这人死之后,就跟一个没用的物品要被处理了一样。
工作人员说,让他们在旁边休息厅等着,好了会通知他们。
真是太过无情。
这段时间里,傅弈跟夏云美说了许飞的事。
他是在救火的时候,风向突然转变,火热凶猛,发生爆炸,好几个消防员被炸得尸骨无存。
这其中,就有许飞。
男儿有泪不轻弹,傅弈的眼泪就那么从眼里涌出来,夏云美抬起泪眼时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想要帮他拭去。
傅弈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夏云美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而休息厅里,罗丝丝依偎在钱立楠的怀里,目光有些缥缈。
钱立楠则紧盯着外面那一对儿,他们拥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两个小时后,钱立楠捧着骨灰从里面出来。
罗丝丝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突然大哭起来。
阮玲的后事全部处理好后,夏云美就陪着傅弈去到许飞那边。
许飞的后事是在队里办的,没几个女的,都是大男人,个个都哭得不成样子。
夏云美记起,傅弈跟她说,许飞被炸得尸骨无存。
那躺在那里的,只是他生前的衣物。
这一幕,让人心疼。
三天后,许飞的后事也处理好了,傅弈跟顾朔,还有苏华,就在东院喝酒。
喝得多了,还会打起来,都在责怪自己。
夏云美在一旁看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太难受的时候,她就坐在门口哭。
虽然跟他交流时间不长,但傅弈的朋友当中,也就跟他最熟悉了,说得话也是最多。
她知道,他是个负责又幽默的好男人,为兄弟两肋插刀。
那次为了救她,对对手下手那么狠,都是因为他的兄弟。
还一直帮着傅弈跟她说好话,嫂子长,嫂子短的。
可她不高兴了,还不许他再叫她嫂子……
一切像是早就注定了般,他再也不能叫她一声嫂子了。
许飞走后的第五天,叶熙来了。
她看到傅弈昏睡在床上,心疼得泪流满面。
“你怎么也不劝劝他?”叶熙喃喃地问夏云美。
夏云美摇头:“他心里够难受的了,给他释放释放也是好事。”
只是他腹部的伤……
叶熙在这陪了他一会儿后就走了,拜托夏云美照顾好他。
看得出来,叶熙的心里还有傅弈。
当家里只有傅弈跟夏云美时,已经是十天后了,傅弈已经不喝酒了,只是基本不说话,如果不是夏云美及时帮他处理伤口,他的伤恐怕就要发炎了。
“刚刚我接你的电话,是你大哥打过来的,他说等下就跟温佳艺过来看你。”
“看我做什么?”傅弈突然不高兴,“许飞都死了多久了,他们才来!”
夏云美摁着他,让他不要那么激动:“我都问过了,他们去了国外,也是才知道的,马上就赶回来了。”
傅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抱着夏云美,突然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夏云美抿了抿唇:“辛苦什么?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在夏云美的劝说下,傅弈的情绪终于好了许多,温佳艺跟傅彦霖来的时候,他才不至于那么大火。
温佳艺陪傅弈说话的时候,傅彦霖就问夏云美:“你知道佐洋去了哪里吗?”
佐洋?
从傅彦霖嘴里提到佐洋,让夏云美想到上次佐洋弄到的录音里,其中就有傅彦霖的声音。
她蹙着眉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佐洋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凑到一起,她也没有想起来去找他。褚萧建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她也无从得知。
“我听说他坐牢了。”
闻言,夏云美一惊:“怎么回事?”
傅彦霖竟笑了起来,且是阴沉的面容:“这个,你就要问傅弈了。”
跟傅弈有关?
夏云美对傅彦霖本就没有好感,现在佐洋出了事,还跟傅弈有关,她其实是不相信的。
出声道:“傅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将你们兄弟之间的怨恨牵扯到别人的头上,让别人来为你们埋单?”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傅彦霖勾唇,“你在害怕,佐洋的事真的跟傅弈有关?”
“你真是他亲大哥吗?”夏云美突然问。
傅彦霖马上换作一副冷脸:“就是因为我是他亲大哥,所以我才对他这么容忍。容忍自己的妻子在梦里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个别的男人,无疑就是傅弈。
夏云美往傅弈和温佳艺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肩并肩站在那里,真的很般配。
可是……
“那是你的问题。”夏云美毫不留情,“你的妻子,你还把问题推到别人头上。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心里念着的是别的男人?你这么优秀,那么有本事,你的妻子最崇拜的男人应该是你才对。傅先生,你的方向错了,如果你还不悔悟,你们夫妻之间,只会越来越差!”
说完这番话,温佳艺跟傅弈正好从那边过来。
温佳艺无意瞥向傅彦霖,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一样。
带着某种探究。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她撞伤了住院,傅彦霖好像变了许多,对她关心倍至,但两人仍然形同陌路。
当温佳艺累了想停下来时,傅彦霖又突然变了脸,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得知许飞出事,他是傅弈最好的兄弟,傅弈肯定很难过,一直想过来看看他,可傅彦霖却将她迷晕带去了国外。
温佳艺对他彻底绝望,差点闹了人命,傅彦霖这才又带着她回来,并陪同她一起过来。
傅弈最近精力有限,如果放在从前,温佳艺现在这么消瘦,他肯定会知道个一二,但这次,他问都没有问。
温佳艺当然也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
临走时,她跟夏云美说:“辛苦你了。”
夏云美笑笑,温佳艺犹豫了几秒,又说:“大概就这两天,我就可以去店里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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