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就恢复记忆,那夏双对傅弈最近的行为肯定是有芥蒂的。
在树后面的那几个小时,傅弈想了很多。
她可能会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然后给自已来看陈根兰、甚至在她面前待了半天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也可能会承认,那这就是傅弈最高兴的事了。
如果承认了,她会怎么说呢?
傅弈也想了很多,但绝没有夏双此刻的这种反应。
是呀,她就是夏云美,她就是早就恢复记忆了,还看了很多好戏,但那又如何呢?
所以,她这是什么意思?
“那又如何?”傅弈重复着她的话,浓眉蹙起,“什么意思?”
莫名地,傅弈开始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见夏双不说话,他晃了晃她,再次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双倒是淡定如常,可能她早就知道自已是夏云美,也早就猜到傅弈知道她恢复记忆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
“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轻轻推开傅弈的手,可他抓得紧,她勾唇,朝他挑眉笑道,“傅先生,能不能松个手,你弄疼我了。”
傅弈跟触电般,猛然松开手,再想抓住她时,她已经躲回去了。
“云美,你给我些时间。”傅弈跟在她后面下山,“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突然,夏双顿住,回头看着他,可能是下午太阳晒的,他满额的汗,胡渣都晒出来了。
她说:“你不用解释,其实我都知道,你自有你的难处和理由。只是,这些都跟我无关,现在无关,将来更无关。就像那天我跟你说的那样,我们都有各自的无奈与生活,请互相尊重,而不是互相干涉,好吗?”
顿了下,她提醒:“对了,我叫夏双,请傅先生以后不要叫错了。谢谢。”
她微微一笑,转身后继续往前走,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傅弈有些看不透她,更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他大步跟上,与她并肩:“你什么都记得,反而跟我这么生疏,又是什么意思?”
夏双倒也不小气,解释道:“既然两边都清楚了,就更应该明确自已身处的环境。我有男朋友,你有未婚妻,不是应该避点嫌什么的吗?”
脚下一石子,夏双没注意,崴了一下,傅弈虽然及时扶住了她,但脚腕还是崴伤了。
别说在平地上走路都走不好,这里还是下山的路,就更吃不得力了。
最终是傅弈强硬的将她背下山的。
“我看你也开不了车了,我送你回去。”他见她要拒绝,急忙开口,“这是大山里,天又要黑了,况且你这脚开车也不安全,别跟我争了。”
他还是得像从前那样对她狠一点,她才肯服乖。
傅弈是开夏双的车回去的,让顾朔打车过来帮他的车开回去,条件是放他三天假。
到了小区里,傅弈将她扶下车后,夏双就翻脸不认人了:“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就不请我上去喝个水什么的,你看我这一路也渴了,还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闻言,夏双来到后备箱,里面放着一整箱矿泉水,她拿出一瓶递给他:“喝吧,谢谢了。”
傅弈一头黑线,知道进她屋是没戏了,就着这矿泉水,占占她手指的便宜也好。
哪知夏双早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在他的手接过来时,就提前松了手,她知道,以他的反应能力,这水,是不可能就这么摔下去的。
傅弈瘪嘴,那人已经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在后面嘱咐:“这两天我送你上班吧,你又不能开车,打车也不方便。”
夏双回头:“不必。”
虽然今天被她泼了不少冷水,但夏双承认恢复记忆,傅弈比什么都高兴。
反正钱立楠已经飞走了,他有的是机会。
只是一想到夏双总是念在嘴里的那两句话,傅弈的心里又跟爬了蚂蚁似的,难受得紧。
要知道,钱立楠是她暗恋的对象。
看得出,钱立楠不想对夏双放手,而夏双也无意与傅弈再续前缘。
傅弈在外面抽了两根烟才坐上出租,给夏双发了条信息,让她今晚用冰块敷一下脚腕。
他没有去东院,而是去了顾朔的单身公寓,他想跟他商量一下夏双的事。
当时为了方便进出,顾朔多配了一把钥匙给傅弈,所以他直接开门就进去了,没想到里面却传出一句问候。
一句来自女人的问候:“顾医生你回来啦!”
嗯?
傅弈挑眉,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轻轻推开顾朔的书房,好家伙,里面竟然有一位年轻的女人,面容姣好,正是童瑶。
她怎么在这?
之前是听他说过,他请了一个小助理,难道就是她?
听到动静,童瑶微笑着抬头看去,当看到是傅弈时,她脸色变了变,而后依然笑着打招呼:“原来是傅先生啊。那个,是来找顾医生的吗?他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嗯。”傅弈点点头,在书房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视线定格在童瑶身上,“你就是他新请来的小助理?”
童瑶点头:“是的。”
“怎么样,跟他一起工作,还习惯吗?”傅弈问。
“还挺好的。”
“对了,夏双姐还好吗?我好长时间没去看她了。”童瑶突然想起夏双。
傅弈挑眉:“她现在回到自已住的地方了,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看看,我听她时常在我面前提到你。”
“真的呀。”童瑶很开心,能认识夏双,她觉得是自已的幸运,愉快地应道,“好啊,我这两天就过去。”
这时,顾朔回来了,听到声音,他走了进来,看了傅弈一眼,傅弈跟童瑶说:“你忙着。”
关上门后,傅弈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朔:“怎么回事?”
顾朔的声音也很小:“什么怎么回事?”
傅弈拍了一下兄弟的背,这一下不轻,顾朔受疼了:“我才给你把车取回来,你就这么对我,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看是你没良心吧。”傅弈看了一眼童瑶所在的书房,“你明明知道童瑶跟佐洋的关系,而佐洋跟夏双关系又好,你还把人家弄到家里来,这不是在成心跟我作对吗?”
顾朔耸耸肩,一副事不关他的模样。
“你别想多了,只是正常工作。”
“扯吧你。”傅弈当然不信,“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的私人住处,以前你也不是没请过助理,都是在你租的那个工作室。这位倒好,直接进家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顾朔睨他一眼,没放在心上,淡淡道:“工作室我退了。”
傅弈哼了一声,警告道:“你长得不比我差,钱也不比我少,能力也不比我弱,可不能干这种拆人情侣的事,更别坏我的事。”
“放心吧,你想多了。”顾朔脸不红心不跳,“我自有分寸。”
傅弈拿了根烟出来抽,被顾朔赶到阳台:“烟瘾怎么这么大,跟个不良少年似的。”
童瑶的工作很快便做完了,傅弈的一根烟正好抽完,她来向两位告辞。
她走后,傅弈才大了嗓音:“你不会对她有想法吧?”
“没有。”顾朔老实回答。
他是真对童瑶没想法,只是觉得她挺可爱,做事手脚利落,给的工钱又不多,这事他挺划算的。
顾朔是心理医生,自然有一套应对的方法,傅弈再观察都没用,但他还是让顾朔记住他说的话。
本来他跟夏双之间的关系就很紧张了,如果再因为童瑶跟佐洋的事,夏双对他肯定会更有意见,说他怎么交了这么个不道德的朋友。
至于夏双恢复记忆的事,顾朔倒是没太大的意外,仿佛他早就看出来一般。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傅弈问他。
顾朔正在检查童瑶做的工作,抬头睨了他一眼,回道:“我觉得让你自已发现,会更有意义。”
所谓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傅弈起身,拿起车钥匙,挑眉道:“三天的具体休假时间由我来定。”
顾朔将手中的笔砸过去,门已关上,又弹了回来。
天色已然暗黑,童瑶回到家时,家里的灯都没开,她就知道,佐洋又没回来。
她刚将灯打开,就听到有车子的响声,转身来到外面,张望而去,那不是佐洋的车。
佐洋是被一个女人扶着下车的,童瑶认识,她是马潇潇。
蹙眉,童瑶走过去,跟她一起将喝得烂醉的佐洋扶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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