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被笼罩在不知名的阵法之中,张筝试着离开,才发现一道莫名的屏障凭空出现,所触之处水波涟涟,看似柔软实则牢不可破。
所有攻击落在屏障之上便被尽数吞噬,除了荡起波纹圈圈,并无他样。
镇子不大,张筝两人很快就搜寻完了大半,结果一点发现都无。三位师兄也不见踪影,传讯符仍然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更奇怪的是,先前那两声尖叫凄厉,可整个镇子都像死了一样,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原因。
“砰砰”两声敲门,屋中没有一点动静。
可明明神识探查下,屋内的人都好好地躺在床上。
谭盈神情戚戚,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筝筝师姐,我们敲了十几户人家了,还是没人愿意开门。要不……”
她怯怯地咬了下唇瓣,不好意思道:“要不我们直接闯进去吧?”
再听到这个肉麻的称呼,张筝还是无法接受,可无论她怎么拒绝,谭盈都当耳旁风一样略过,下次照喊不误。
张筝冷着一张脸,否决了她的提议,“正道修真之人,哪儿能做强盗行径。”
她上前两步,神识探查到床上是一位老妇人,应该早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此刻瑟缩在床铺上,面色惊恐,或许根本就没睡着。
“老人家!”张筝轻声细语地唤了声,唇瓣翕阖,“我们是修仙者,特意来铲除魔修的,还请老人家开开门。”
老妇人紧闭着眼睛,眼睑颤动,不敢答话,死活不愿开门,态度十分坚决。
提议被拒绝,谭盈索性站在张筝身后,抱臂斜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导。
清澈纯粹的眸子闪过一线嘲讽,唇角勾起。
迂腐至极的蠢货。
张筝可听不到她的辱骂不屑,此处极静,静到风声穿行门缝的呼呼声都仿佛被无限倍放大。
惊恐、不安、平静、绝望、期盼、留恋……
种种情绪交杂错乱,似是互不相容却又和谐相融,与生命的气息交织着,混成潺潺溪流涌向张筝。
张筝顺着老妇人的目光望向窗棂。
窗纸已经泛黄,四角掀起,欲落不落。一张幼稚的剪纸花贴在窗中心,纸边剪裁粗糙,似是出自孩童之手。
老妇人紧攥着的手心冒出淋淋冷汗,一个漂亮鲜艳的红头绳在蒙蒙夜色中突兀而又理所应当。
一个想法突然涌出心头,张筝动了动唇,终于开口:“老人家,我们看到过您的小孙女,小姑娘很害怕……”
此话如同巨鼓打在老妇人的心头,不可思议、害怕……一瞬间,百般情绪化作浑浊泪水哗哗直流。
再顾不得其它,老妇人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她一条腿半瘸,却跌跌撞撞地往房门跑来。
房门被从里打开,泪水积满的眼睛紧张又期盼地盯着张筝,爬上褶皱的薄薄唇瓣带着乌青。
“九九……我的九九,她在哪儿?”
张筝向她使了个静心诀,轻柔地安抚道:“小姑娘很好,你先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们铲除了魔修就把小姑娘接过来。好不好?”
老妇人期待的神色黯淡了些,精神衰颓地将她们迎进屋,再把房门死死关上。
两月前,这座镇子还是一副安平喜乐的模样,人们自食其力,邻里有爱。
可就在一月前,上山打猎的李老户一去不回,他的儿子儿媳找了几个邻居上山寻找。
整整一夜,上山一行人共八个,第二天回来时就只剩四人了,李老户家的儿子儿媳全不在了。
回来的四个人也是半疯傻,无论人怎么问,只痴癫地说山里有妖怪,人全被妖怪吃了。
再后来,一连十几个人莫名其妙消失,找不到一点痕迹,他们没上山,就在镇子里突然失踪了。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气氛紧张。半个多月前,有人急匆匆地上报了州长,州长说很快就会有仙人来救他们的。
想着仙人很快就来了,他们便在镇子里等着,相互聚集在一起,不敢独自出门。
结果没等来仙人却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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