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人过来的?
“不.....等不及了……姑娘,救....救我父亲,往后孟某,由姑娘差遣.......”孟子义眼眸微阖,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汇在了嘴上。
墨兰:“........?”
“江南盐商,圣上有意削弱……我父亲......无意卷进去,去上阳县城....寻青鱼坊胡天....他知道细节..”一段话断断续续说完,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江南盐商?天下盐铁皆集中管控,她一个内宅女子,如何能左右盐运调动?
“你放屁!”这回真忍不住了,爆了粗口。
俗话说得好,人在利益的驱使下,总会做些铤而走险的事情。
比如现在。
“刘叔,去帮我寻个人,上阳县青鱼坊胡天,告诉他孟子义在京城。”
还没等刘远手里的算盘打完,墨兰已经走出院门了,门口传来咬牙切齿的招呼声:“遣郎中好好治!务必治好!”
刘远嗫嚅着还想说点什么,云栽转头进来塞了个荷包在刘远手中,皮笑肉不笑道:“小姐说,账上银钱随刘叔调配,不用担心,往后自有人补上。”
“欸!云姑娘转告小姐,三天之内定办好!”刘远眉开眼笑的将巴掌大的算盘收进衣袖里,抬脚便要去寻小二。
现任的盐使司转运使是齐国公老公爷,按照梦里的轨迹,下一任和顾廷烨倒是扯得上关系。
圣上既有心整顿盐运,首当其冲被开刀的便是江南。能与江南搭上关系的便是盛家从前的根据地———登州,父亲盛紘从前任登州知州,想来定是有些人脉关系的。
登州临海,煮海为盐,最重要也是最大的盐运集散地便是江南。孟子义的父亲在江南出事,这其中不知牵涉了多少人?
她又如何能打通关窍解救孟子义他爹?若是硬要攀关系的话,那便是她六妹妹的前任的父亲是现任转运使,下一任转运使是她六妹妹的现任的朋友。
好嘛,横竖都绕不开六妹妹。
救人心急,墨兰当日便往顾侯府递了拜帖约了日子,隔日便从库房提了一株精致的珊瑚树上门了。
腊月里节日气氛十分浓厚,二人相顾一拜便一前一后进了澄园。
明兰如今与顾二分府自住,诺大的澄园只有夫妻两个,上无公婆掣肘下无银钱困顿,委实十分自在。
姐妹二人从闺中点滴的争执聊到朝中某个大人家的八卦,直到有女使进来通传炳二太太过来了。
明兰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后又换了副笑逐颜开的模样道四姐姐今日怕是能看上场笑话。
炳二太太是顾家四房,按时间推算如今正是顾家闹分家闹得如火如荼之时;又遇上圣上清算旧王谋逆,顾家四房被牵连流放,恐怕眼下即将要执行了?
墨兰盘算着心里的想法,捏了捏明兰的手;姐妹二人相视一笑,将周围的奴仆遣了下去,只留了武力值强悍的小桃与流云。
“二嫂子稀客,今日竟得空过来。”丹橘上了一碗香茶给炳二太太,娇艳的鹅黄豆沙绿的粉彩茶盏映得那张脸愈发疲惫不堪。
旁边的四老太太说话更是难听许多,婆媳二人一唱一和无非是想求明兰吹枕头风,搭救即将要被流放的四房男主子。
明兰脾气极好的同二人周旋,无论对方是哀求还是示弱,明兰只一句:
“爷们儿外头的事情自有爷们儿解决,二嫂子来找我我也插不上手呀。”
论示弱,没有比明兰更专业的了。
想是真到了求告无门的绝境了,炳二太太目眦欲裂的开始威逼,扬言顾二对自家兄弟见死不救,她不若一头撞死在澄园算了!
眼见明兰依旧无动于衷,煊大太太佯做气愤的给炳二太太递了个台阶。
二人还没开始第二轮的威逼利诱,墨兰啪的将茶碗顿在桌上,冷声道:
“我这六妹妹心软不知如何拒绝两位嫂子,我便逾矩替她说两句丑话。依两位嫂子的意思,这是对圣上的裁决不满?要我那六妹夫去帮你们驳圣旨?!”
“据我所知,当初牵扯进逆王一案的,如今抄家罚没的,流放杀头的不知凡几!贵府当初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两位嫂子想必是知道些的,怎么?当初敢做,如今却不敢当了?”
煊炳两位太太被逼问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哭哭啼啼。明兰见状更是讥讽恼怒,眼眶微红负气道:
“咱们家里当初牵连进去的几位兄弟如今都没事,便是二叔牵连得深些也是侯爷前后打点了往轻了判的,如今倒好......出力的被几句话就抹杀了,做了好事反倒落一身埋怨......”
姐妹二人一唱一和之下,那厢竟自己内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