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的铺位调到了第一位,黄裕新换到了第三铺。
还以为黄裕新在失去了“学习员”的位置后会有失落之类的情绪,毕竟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刚刚当上学习员才几天就被摘掉了,在我想来他多少会感到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但是真没有,看到他更多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放松,释然。
有些人是不善于与人交流,并不代表他不想和人交流。黄裕新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上次大规模冲突事件的发生,监室的生产任务加大,而且一大群人拖着脚镣对生产进度有不小的影响。上面的许老板和吴建国是袖手不干的,虽然夏干部说了一大通监室里的人都只是嫌疑人没有谁有什么特殊之类的话,但是也没有人真的去要求大家在监室里人人平等。
所以分给下面的人的生产任务都加大了,不过相对以前来说大家分到的任务倒是公平了不少,在吴建国的安排下,除了黄龙、黄裕新、陈安平分得少些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像以前猴子、河北他们那种因为进来时间较长的老口子分得少的情况是没有了。
我除了那一次因为保护自己棉被和黄龙打架之外一直都保持一种少说多看的状态。多数的时候都是聊天的过程中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不记得是从哪里开始的,黄裕新会在他自己装袋完了后过来给我帮忙。
最开始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或许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始才对。
最开始应该是我打破沉默的,毕竟是他过来给我帮忙,我多少应该说点什么吧。
“谢谢!”安静了一会后我对他说。
“没事。”黄裕新抬头说道,左眼好大一圈淤青啊。
“眼睛怎么样?”这纯粹是没话找话的节奏。
黄裕新眨了眨眼,皱着眉头歪嘴吸了口气:“疼,肿了吧?”
监室里是没有镜子的,也找不到什么反光的物体,他那乌青中带点红肿的眼圈自己是看不到的。
“有点肿,还好,你可以问问夏干部有没有什么药擦一下。”
“嗯,再说吧。”
第一天就说了大概这么些话以后又陷入了沉默,我在他的帮助下装完袋的时候看到老刘还有不少没有做完就坐过去给他帮忙了,而黄裕新就回到睡觉的那边监室去翻看法律读本了。
第二天上午蓝马甲从铁门口子递了一瓶用小塑料瓶装的药水进来,说是黄裕新的。
是市面上卖的消肿祛瘀的药水,但是不是原装的了。原装包装的玻璃瓶在监室是违禁品,是不允许出现的。换成了塑料瓶子塑料瓶盖以后才被送了进来。
“应该是我老婆给我送来的。”
“应该是夏干部打了她的电话告诉她我在里面的情况了她给买了让夏干部给我带来的。”
“哎,不晓得她现在怎么过的?”
慢慢的和他接触下来,我们的谈话变得多了起来。黄裕新也不是我原以为的那种不会交谈的人——毕竟这样的人怎么开店做生意呢?
“我和我老婆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大学的时候不在一个学校。她读的是财专,你知道财专吧?河西那边,现在升本科了并到江大里面了的那个。”
“我知道,我进大学的时候还没并,好像是这两年才并进去的吧?”
“具体什么时候并进去的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读书每个月生活费才一百五,我还好,师范类本科有补贴,一个月有几十块钱吧。她就没有,她是专科。”
“她们学校还是好找工作的,虽然只是专科。她比我早毕业一年,在烟草公司找了份工作,刚刚开始实习期啊实用期啊的时间好长,有几个月吧,工资也不高。那一年她的工资基本上都花在我身上了,毕业以后我去了深圳,在华强北那边找了家公司上班,后来看到我们省内的电脑市场起来了就自己回来做。刚刚起步自己又出这个事,哎,我老婆跟着我没享到什么福,现在连工作都辞了去管店子,还得照顾我家里的老人、小孩。我真的怕她挺不住!”
黄裕新和何灵是一个村的,来自楚地与粤省接壤的一个农村,同龄,一同启蒙。从当时四个年级混班的村级小学到乡镇中心小学再到初中,她们两的成绩一直是年级的前两名。初中毕业的时候她们没有选择考当时还包分配的中师和中专,而是选择了可能会有落榜危险的普通高中。
高中是他们县的第一中学,也算是缘分,从进校就在一个班,到高二分科的时候她们又被分在了一个班。也就是说她们同班了十二年。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恋情的黄裕新回忆不出来。
“应该是大二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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