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安坐,于后堂之中屋舍内,正襟危坐读书学儒,以静自己的心神。
期间卞玉儿、丁夫人都曾来拜访了一次,问及用度,请安讨声,得曹嵩一两句勉力之后,各自离去。
而后曹嵩便下令,所有人不得打扰,他要学文练字,以静心安神,日夜自律,效仿如今兖州风气。
是以之后几位小辈想要来拜访请安,都被阻拦在外。
此时,门外的宿卫忽然匆匆走了进来,轻轻敲打了门扉,探头道:“老太爷,徐伯文派人来求见,这,见还是不见?”
曹嵩顿时脸色一变,手里的书简一合,笑道:“真的?”
“伯文终于肯来见我了,典韦是否也在?”
他们终于原谅老夫了?
“不在,就是他麾下几名军士,抬了很多箱子过来。”
“箱子?”
曹嵩顿生狐疑,他抬箱子来给我,难道是拜会?
徐臻和典韦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何须如此大礼?直接到衙署后堂来见我便是了。
太过注重礼节了。
白身之人,果然淳朴。
不像士族之中多为虚与委蛇之辈,善于附庸风雅,总是会以礼打门,方便通行。
是以伯文学也学不像。
哪有人送礼直接几箱子抬着来的,那也太粗俗了!
“哈哈哈!”
曹嵩大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心中还是宽慰了不少,既然徐伯文有意,他自然会乐意青睐,并且对此年轻人予以信任。
乃至当做自家儿子看待也不为过,毕竟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士族之礼,看来要多学一下了。
他当即叫宿卫把人请进来,说完了之后又马上拦住,“罢了!”
“我出去!”
曹嵩面露喜色,拿着手杖撑起身来,两名宿卫连忙过来扶住,颤颤巍巍的出门去。
不多时,在后院的大院之下,皎洁月光泼洒在那几箱金银玉器之上,让曹嵩顿时愣住。
这么多?
这伯文也太实在了吧,他若是有事求我,又不好给孟德明言,那直接说就是,毕竟还有救命之恩在,我必然会应允下来。
何须如此大礼?
“老太爷!”
那身披甲胄的宿卫神态肃穆,顿时抱拳,道:“此金银玉器,共三箱之多,足足满额,未曾私藏,在下代我家大人来归还。”
“啊?”
曹嵩顿时愣住了,归还?!
不是送给我吗?
“这是何意?”
宿卫道:“此乃是曹纯将军赠予我大人之财物,大人说了,无功不受禄,分文不取,若是有此钱财,不如散于百姓,或用以资军。”
“且我家大人当初为曹纯将军谏言,乃是看中其领军之能,日后必成大器,是以才会出言规劝,让其心思笃定不可动摇,以治军为己任,方可得收成。”
“并不是为了钱财。”
“是以交托在下,将此钱财奉还,至于老太爷如何处置,任凭听之。”
宿卫说完,抱拳告辞。
曹嵩在原地呆愣住了。
这……
“这,这我怎么处置?”
原来不是给我的……
他老脸红了一下。
我还巴巴在这准备教导什么叫附庸风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