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否则他身边那典韦,决计不是吃素的。
今日酒宴之上,居然不来庆功,不贪杯饮酒,也不得意忘形。
只是怒目值守,尽忠在侧,若是曹操身旁都是这等宿卫,如何能有半点机会,哪怕是只有百人也可当千军也。
……
翌日。
曹操醒来之后,酒醒了不少,再看身旁有人,仔细一看,乃是那邹氏,短暂的空白后回忆起了夜间的种种。
一时间回味无穷。
他这一动,当即惊动了邹氏,令此女不由得身子颤动了一下,而后连忙起身,不敢和曹操对视,躲到了床尾去。
“呵呵,不必惊慌也,”曹操起身穿衣,缓缓走出门去,回头与邹氏道:“你且在屋中等我便是,近日之内,兵马逐渐换防,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且绣儿不会怪罪。”
“他之婶娘,能得照顾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算是不负张绣之托付也,是吧?”
“全凭……将军之命!
”邹氏眼中忽然噙满了泪水,自知命运不可逆转,颓然低下头去,不敢再有反抗。
曹操自衙署之中出来,再见到张绣时,发现他一切如常,谈笑生风,将宛城各地布防之地说得清清楚楚。
一个早上的时间,两人将布防换防之事商议讨论,全无半点提及昨夜婶娘之事。
曹操甚至还以为张绣是并不知道此事,可后来有意的在漫不经心的态度下提起,却让张绣先是一愣,而后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一瞬间,曹操心中了然了。
这年轻人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就说明此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张绣本就不在乎,说不定,还可因他婶娘之身,将关系再进一步。
于是这三日之内,曹操都在夜夜笙歌。
废寝忘食,几乎也不出门。
而在换防最后一日的晚上,张绣派遣时常和典韦交谈的胡车儿到他居住之地,盗取了他的双戟。
然后趁他在外值守的时候,将军令发往东部兵营,并且打开了东面城门。
于是不久之后,在东坡山丘上守了几日的曹纯,终于来了动静。
“来了,真来了!
”
“这小子,果真是要反!”
曹纯微微立起身来远望,他们虽离得很远,可是却能看到营地内的骑兵与步卒都在集结。
而且准备军备与火把,要趁夜而行军。
如此态势,必然是要去偷袭,看先头探哨的行军方向,几乎无需思索,便是朝着城内而去的。
“将军,真等到了!”
“宛城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知也!”
“但我敢肯定,伯文所料不差,果然有功劳给我,立刻集结兵力,准备冲锋解救,一旦看到张绣兵马秘密进动,立刻就出兵!”
“喏!
”
几名副将小声答应,当即回身去传令,这几日在山坳里面几乎都已经待得臭气熏天了。
口粮也基本上耗尽,若是再没有什么动静,他们真的就要铩羽而归了。
如此回去当然不会被责怪,只是会被嘲笑。
现在倒是好了,果然有功劳可拿,伯文并没有骗我!
……
城内。
后半夜,曹操刚刚洗了个热水澡,在舒适之中睡去。
正是安睡之时。
典韦一脚踹开了房门,进入屋内大步奔到曹操面前。
“典韦何为!?”
曹操的翻身持剑而起,大汗淋漓!
还以为是自己在做噩梦,典韦这么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忽然闯入屋内来。
这一刻魂都要被惊掉了。
典韦瓮声瓮气的道:“主公快走!城内大乱,张绣兵马做乱了,我们宿卫校尉被杀了几个,如今正在正门抵挡!”
“唉呀,俺被您走!”
“不必!”
曹操眼睛勐然瞪大,心里疑虑顿起,当即持剑在手,而后穿上厚履跟随在典韦身后,一路快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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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府苑门口,就已经听见了喊杀声。
曹操冷汗直流,心里忐忑不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出城,唯有出城方可活下,但还需要战马到达淯水军营,此时战马都不在身边,却要去何处寻?!
情势危急也!
“来,主公,直接冲正门!”
典韦拉着曹操,让宿卫在两侧堆成了人墙,出侧门朝着城内大门而去,不敢进东门,一出衙署,街道上两头多是张绣的兵马。
看到曹操的身影当即围攻而来。
混乱之下,典韦直接砍死了冲到身前的张绣兵马,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袍。
曹操这才发现,他手拿的是一把普通的铁刀,而不是自己趁手的双戟,看到这一幕,不得不承认被算计了。
“曹贼!辱我婶娘,我张绣岂能受此大辱!
今夜必要痛杀曹贼!
”
“绣本诚心归附,却受此侮辱,大丈夫绝不可苟活,今日便是举家身死,也不惜曹贼同归于尽!”
曹操回头一看,张绣在远处已经纵马追来,心中大为慌乱,甚至还有些绝望……
此刻身前还有典韦在挡着护卫,他身边能用的宿卫不过百人也。
如何是好。
此时的于禁,在淯水得到了曹纯的军令,顿时领兵而来。
而且严令兵马不可动摇,直冲去正门,不要有任何犹豫,此令是曹纯所下,曹操的大军尽皆不动。
只有于禁严令率军,手底下兵马都肯跟随,是以八千余人跟随冲了出去。
而曹纯的虎豹骑,已经攻进了张绣的东部大营,开始纵火烧粮,袭营乱战,让这支兵马不可去援军。
……
如此,几乎半个多时辰之后,曹操在典韦等人的宿卫之下,一路向大门而逃,所幸的是大门之处,张绣还来不及布下伏兵,可以缓缓退出城去。
但却没了战马。
“绝影何在?!”曹操回头大喊,此时他背部冰凉,冷汗淋漓,大脑几乎失去了理智。
当初在刺杀董昭之后,逃出洛阳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般慌乱。
“绝影还在城中!”
有宿卫喊了一声,此时战马完全不够,到了城外反而更不容易跑。
城内巷子居多,可以靠人墙抵挡,死命奔逃,而在外多是平原驰道,没有战马如何能至。
“父亲,快快上马!”
曹昂当即下马,将他和安民的战马给了曹操,此刻的曹安民脸上红肿,似乎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也是战战兢兢,惊魂未定。
在城内不知死了多少熟知的人,他也不明白,若是自己当时不去撺掇着献媚,是否就不会引发这等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