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
南沽漓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她牵起沁心的手咬唇正色道:“沁心!我不能走,也走不了。天烬国在屠杀我的家国,我身为南月的公主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自己逃跑。”
沁心的眼泪从面颊无声地滑落:“公主,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你死了,南月就白亡了,死的人也就白死了。沁心求求你,好好活着,也正是为了我们的南月国,南月血脉不能断。为了那些无数死去的人…就算是为了皇上皇后。”
她就这么啜泣着,跪在那里,瑟缩在墙角看着公主的背影。
南沽离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痛苦绝望的神情,她转过身将地上沁心扶起来,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南沽漓纵使再有傲气,今时今日也得向现实妥协,容不得半分矫情,因为她被逼到了死角。
沁心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一阵酸楚。她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额上瑟瑟抖动的头发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今日我南沽漓以我南月国长公主的名字起誓,终于一日,我定会让侵略的人付出十倍万倍的惨痛代价。”
“公主,走吧!萧将军他可能已经…”
萧煜?长期的隐忍,南沽漓已忍受不住,她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流下了眼泪,那一滴滴泪,不知饱含着怎样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妥协,有不舍。
她的阿煜出兵十万到红川城作战,他本可以抵御天烬大军的,却因为军中出了内奸,南月竟然有人…通了敌判了国,开了城门让敌军进城,他们浴血奋战却终因寡不敌众,受伤残重。他率领的仅剩的几千残兵被天烬军队死死逼退至寒川谷,寒川之役败了,而身为将军的他至今身死不明。
…
此时北城门口,两个黑衣男子显然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对视一眼,踱步越来越快,眉头一直紧皱着,把头抬起来一直盯着看,显得更加焦急了。
“长公主她们怎么还不来?再晚就走不了了。”洛竹着急询问洛河道。
洛河看着北城门快速做了选择:“等不及了!走,回去接应。”
俩人运起轻功,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宫道上的南沽漓和沁心。
沁心看到洛竹和洛河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俩人向直沽漓俯身做辑:“长公主!南景小殿下已经和安丞相安全转移,此时应该出了洛城,公主你也快快随我等离开吧。”
阿景已经出城了。这是南沽漓目前听到的一个最好的消息,她心中的石头终于卸下一分。
洛河看着眼前身心疲惫南沽漓劝解道:“长公主,一面是万丈深渊,一面是千尺绝壁,现在只有妥协和容忍是其间的羊肠小道,也是唯一的出路,我们没有选择。”
容忍?这种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南沽漓的心里颤动。她只觉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冷的她身心冰冷。
“走!”
她没有多说,干裂的嘴唇只说了一下字,便转往城门走去。
沁心和洛河洛竹三人静静的看着她,她的形影,婉若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只是谁都知道,从今日之后她便不在是尊贵的南月长公主了,又或许她不是她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洛河他们留在北城门接应的人已经被杀了,守城的人己经换成了天人烬国的士兵。
沁心紧张问道:“公主!怎么办?”
南沽漓转身看了一眼三人沉着道:“走不了了,现在到处都是天烬国的士兵,只有一个地方,跟我来。”
洛河恍然大悟:“冷宫!”
南沽漓一行四人悄悄的来到离他们最近的冷宫。
她进入荒凉破乱的房间中一顿乱翻,终于找到了几套破旧的宫女太监的衣服。
他们换好衣服就往人多的宫道上走,南沽漓在路上往自己脸上和沁心和洛河洛竹脸上有摸上了血。
“投降的人皆可不杀,不管是官员、士兵、宫女…“,她记得这句话。鲜血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