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人迫不及待的想听到更多钟荣与平原军的故事。
“俺听被县里燕军征去的民夫说,那位钟将军在袭营之后把粮食俱都分给了穷苦的民夫们。”
“可不是吗?俺们村的王大拿若不是驮了两袋粮食回来他家里这个冬天可能都给饿死人了。”
贩货的三人见民众将自己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货物被人不停的买走,收钱之余更有兴致滔滔不绝又添油加醋的讲述起一路听来的见闻。
当听到钟荣率军破敌,众人的脸上皆忍不住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又听闻他在邺城镇压叛乱杀人数万,有人又忍不住替他们担忧起来。
三名游商也没有想到,他们才刚刚出来数日所带的货物便在钟家堡售卖一空。
而钟荣与平原军的故事也在这众说纷纭的传递中一点点向冀州外围扩散,中原乃至关中的民众迟早都会晓,除了王猛之外秦国还有另外一人,他亦能赏善罚恶、扶危济困!
钟荣不是神仙,邺城之外的这些事情自然难以预料。
此刻他正着一身便装,身边仅刁熊、尔朱元让与破六韩拔离三人。
平定城中纷乱十余日,各行各业的人们还要继续讨生活。沿街店铺陆续开张,从附近乡镇赶来务工之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不少人甚至向守门的士兵打听城中军队是否还招募新卒。
对于生活窘迫稍有胆气的人来说,军队中好歹能混到一张长期饭票。若是运气好些赶上一场功劳,赏赐的财帛带给家中老小也能让她们吃上几餐饱饭。
但可惜的是钟荣暂时还没有征兵的打算,至少在秦军主力抵达邺城前,他不能再给王猛留下任何把柄来攻讦自己。
兵力不足,邺城的四门只有东西两城打开容往来的人群通过,且守卫严密盘查森严,若发现携带刀弓者,须登记造册暂时扣留武器方可入内。
城内百姓对于那场长夜杀戮仍心有余悸,
街头巷尾偶尔残留的斑斑血迹时刻警示着他们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以至街上连个小偷斗殴者也没有。
“将……郎君。”
尔朱元让刚开嘴这才想起此次微服出行钟荣嘱咐他们不要以军职相称,于是急忙改口说道:“走了几条街,俺肚子都快饿扁了,不如寻家酒肆吃饭?”
破六韩拔离重伤初愈,在床上躺了十余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他指着前方对三人嚷嚷着。
“前面那家好像不错。”
顺手指之处望去,前方不远果然有一家露天酒肆,酒客颇多,想来味道不错。
“哈哈,那吾等便去此间用饭。”
言罢,钟荣率先朝酒肆走去,三人连忙跟上。
这时的露天酒肆与后世的苍蝇馆子大同小异,只是没有城管,外摆多占些街道也无妨,但该交的税还是得交。
几张方桌上都坐了人,见钟荣四人过来,一位汉人厨娘迎上前来招呼他们,又吆喝着让她男人从里间搬来桌子与木墩供四人坐着。
“几位郎君吃点什么?本店的烧牛羊肉都是一绝,可愿尝尝?”
“各来四斤,再来八斛烧酒!”
破六韩拔离闻着附近飘来的酒香早便按耐不住了,待发现钟荣正盯着自己,他挠了挠头急忙对着妇人改口道:“便来四斛酒好了,俺们下午还有事情。”
“烧酒卖完了,贵一些的稻花酿却是还有。”
“尽管上来便是。”刁熊将佩刀解开放在一旁,咧着嗓门将一锭金子拍在桌子上。
城中能带兵器者除了军队再无旁人,聪颖的妇人已经猜到四人的身份,不敢怠慢。
“好勒,几位稍微片刻。”
尔朱元让坐下后便在观察酒肆中的食客,却不料对面一桌人也在打量他们。
其中一人极不礼貌的指着破六韩拔离的后背。“这邺城之中可是不准携带武器吗?为何他们几人却都能佩刀?”
“哼,我看这钟荣恐怕言过其实了罢!”旁边之人冷哼一声,语中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