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点之声骤然变幻。豁口后方的士兵开始向左右散开,似乎在契丹人的猛烈冲击下终于胆寒。
察必失跳上一匹战马,滴着血珠的弯刀直指中军方向。
“冲向此处,只要将中军冲散,敌人便不足为惧了!”
言罢,察必失一马当先,率先攻向昭武军中军方阵。
此时,绝不容许有任何胆怯!他明白汉人的战法,只要打破中军阵列,这支敌军便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受其鼓舞,除了几个附庸的部族迟疑不前,几乎所有活着的契丹人皆从前阵的豁口处猛然冲入。
将台令旗再度招摇,鼓点之声赫然由缓变急,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体内的气血几欲要窜至颅顶。
敌人的弩兵迅速后撤,千余步卒持长矛缓缓前进,寒光闪闪的矛头在阳光下泛着噬血的锋芒,一道枪林正在迅速生长,数息之间已成参天大树!
察必失看到,敌军的中军终于在契丹人的悍不畏死下开始松动,有许多军队似乎已经开始撤离。
但中军将台上的钟字大旗依旧傲然耸立,隐约可见一只白色的大鸟立在辕上,锐利的双目注视着下方激烈厮杀的战场。
“哈哈,他们怕了!”
“只要在向前一步就能打破昭武军阵,取下钟荣的首级!”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将台上那身银甲,鳞片在太阳光耀反射而出的夺目光晕有些刺眼,让察必失难以见其真容。
“但没关系,他现在就会过去取下此人的项上人头!”
于是奔涌而来的骑兵毫不犹豫的撞向已成郁郁森林的矛阵。
双方喷溅而出的鲜血将画面染红,死生搏杀壮观无比。
“稳住!”
受到剧烈撞击的枪林在晃动数次之后,犹如落地生根一般,稳如磐石。
“进!”
悠扬的山西秦腔,仿佛带着当年三秦子弟东出函谷关横扫天下、包举宇内的气势。
密集的枪林开始移动,第一列刺出之后,第二列随之跟进,不管前方是否存在敌人,手中的长矛再度向前刺杀。
“再进!”
第三列、第四列,直至八列。
长枪组成的森林瞬息变幻成汹涌澎湃的江水,一浪接着一浪,绵绵无穷无尽!
攻势受阻的骑兵在这样源源不断的攻势下,不断被收割、杀戮,那长近一丈的长矛似乎替代武刚车成为新的一扇地狱之门。
它张开的血盆大口是如此恐怖,处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察必失想不明白,为何昭武军有半数撤离他们还是依然打破不了敌军的方阵。
“祖父,外面的天空也如草原这般吗?”在部族中的毡帐外,还是孩童的察必失看着夜空中漫天繁星,好奇的询问垂垂老矣的祖父。
已卸任部族首领的祖父曾随慕容恪深入中原攻击冉魏,是见过世面的,他煮着羊奶酒慈祥的抚摸着孙儿头顶的小辫。
“外面的天空,阴险毒辣,步步杀机,并不适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