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时候再另做打算。
“你当真这样想?”
赵桓口中说让刘光世不要着急,却又紧跟着逼问道。
“官家在上,臣不敢信口妄言……”
刘光世心中发苦,口里回答的却一点不慢。
官家将再次赴金营议和,这件事刘光世早有耳闻。今日官家召见自己,只怕是与这件事脱不开干系。不过议和一向是由中书侍郎、枢密使那些宰执们陪同随行,自己不过一个禁军的统领,能起到什么作用?
若说是官家需要自己带人随身保护,自己这点人手,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根本都不够金军塞牙缝的。
若说不是这件事,眼下又哪有其他事值得官家如此慎重其事?
“定是上次官家让金人吓怕了,今次要带人去壮壮胆。只是禁军里这么多人,官家怎么会单单想起我……”
刘光世心中念头急转,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一想到要去金营,与那些虎狼般的蛮族打交道,他一颗心便沉了下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其实后人对于刘光世有所误解。
作为名将之后,行伍出身的战将,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十分怕死的人,他怕的只是金人。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于金人的惧怕,已经超过了死亡本身。
“刘将军不用担心,朕不会带你去金营……”
赵桓猜到刘光世在想什么,又开口道,口气明显客气了许多。
刘光世见赵桓直接点破自己的心思,脸上不禁一红。
“因为,朕不会去金营!”
赵桓又接着道。
刘光世闻言吃了一惊。
官家去金营议和,乃是金人开出的条件,满城文武百姓都知道。今日官家忽出此言,不知道是何道理?
惊疑之余,心头却略略一松。
只要不让自己跟着去金营,其他的事都好说。
“朕知道将军素来铁胆忠心,今日召将军前来,便是准备将朕的身家性命托付于将军。还望将军勿要推脱……”
赵桓也不等刘光世有何回应,直接下达了旨意。
“刘光世听旨,朕升你为禁军步军都指挥使,掌大内禁中守卫诸事。从今日起,除了朕回寝宫,其余任何时候,你都要护卫在朕的百步之内,随时听候朕的差遣……”
“臣,刘光世,领旨,谢恩!”
刘光世双膝跪地,向赵桓行了三叩之礼。
若在平时,升官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此时刘光世却高兴不起来。大宋局势危急,赵桓这个官家的位置还不知道能坐到几时,遑论自己这个都指挥使。
何况这样以来,自己的命运便同官家死死绑在一起,将要承担的风险更是无比巨大。
对于一向求稳的刘光世,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
最重要的是,直到此时,官家也没有明言,要自己干什么。
这让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刘光世没有想到,赵桓还有更厉害的手段,会将他更加牢固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起来吧。朕此时要去前殿议事,你带着三百禁军,在垂拱殿外候着朕……”
刘光世闻言又是一惊。
他是个聪明人,听得出赵桓的话外之意。三百禁军,那便是要自己兵围垂拱殿了。
垂拱殿在皇城之中,是朝议的重大场所,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所在,平时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兵士护卫。
兵围垂拱殿,大宋立国一百六十余年,这可还是头一遭。
官家如此之举,难道是有人要在大殿上当众谋反?
“官家,这是?”
刘光世硬着头皮问道。
赵桓摆摆手,没有解答他的疑问,直接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