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当然,杜词也并不相信,如今的丹栗山还藏有筑基期修者。
而能凭练气境的实力,做到方才那幕,已经极为不易了。
便是杜词出手,也要费些心思才行。
想到这,杜词倒是稍稍收敛心中几分傲气。
“不知阁下是何来历?在下东华山金阙上相峰,小青童君杜词,为六年前金宝阁之事,前来向阁下讨个说法。”
小青童君杜词?!
怎么可能!
胡振升、顾潦等人闻言,眼珠子瞪得熘圆,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不是一个被老蜈蚣追杀,差点死在毒沼泽的散修吗?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小青童君杜词了?!
杜词的话,扩散开来,但迟迟没有回复。
杜词眉头一皱,有些不虞:“阁下如此行径,不是待客之道吧?”
……
“哪里来的声音,这般吵闹,简直影响我炼制法器!”
银芦湖湖畔,地底的暗室中。
一口被打开的暖砚中,一团碧绿的兵火徐徐燃烧着。
魔蛟逆鳞在兵火上翻滚沉浮。
李清霖并未以法力催动,但这兵火比以法力催化的真火还要暴戾,难以控制。
但却蕴含着独特的火焰特性,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魔蛟逆鳞烧得红艳艳一片。
自然六年前获得这团兵火后,李清霖就默默祭炼兵火,直到最近大概熟悉之后,便决定重炼魔蛟逆鳞。
此刻,已经接近尾声。
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些不开眼的修者,暗中潜入长眉雪杉就罢了,还在那里唠唠叨叨,说些自以为是的话。
东华山金阙上相峰?
青童君?啥意思?
这人似乎来历非同小可。
应当知道这场斩浊素,定赤龙的更多内幕。
李清霖默默想到。
但……算了。
这人唠唠叨叨的扰我炼器,有些烦。
懒得多问,还是杀了算了。
嗯不对,当年那顾雪身上,都种有血姹印,会烙印敌人气息。
这人大概率也有。
保险起见,还是先打断四肢、捣碎丹田气海,再交给山君处理,丢到什么敌对势力的妖兽口中,看着被吃掉为好。
炼宝正是关键时刻。
李清霖增添了几种珍贵矿材。
魔蛟逆鳞体表的特殊花纹越发明显,却逐渐露出少许粗粝的黑色‘杂质’。
这些杂质便是那头魔蛟在滋养生长逆鳞时,残留的精血。
李清霖掬来一捧早就准备好的冷湖水,连焠几口水雾,裹住逆鳞。
噗嗤~
白烟冒起,石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许多。
而在白烟中,有几粒黑色的血污升起,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李清霖心意一动,法力成指,弹出这几粒血污。
嗖嗖嗖!
血污穿过虚空。
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响起。
杜词脸色大变,驭起金光,挡在自己面目前。
这金光,乃是杜词采金阙上相峰一处奇境,望仙崖上,日月分晓时第一缕太阳之气,祭炼十载炼成。
不仅设有近十道禁制,堪比极品法器,更是收放如心,几乎瞬发,毫无延迟。
但此刻,那血污射来,金光如同蝉翼般轻薄。
任杜词如何转换法力,催动金光,血污中散发的暴虐之气,摧枯拉朽般将金光压下。
剧烈的震动传来,杜词堪堪提口气,两人就被勐地抛飞。
‘噗呲!’
杜词吐出几口鲜血,飞出数丈之远,砸在杉树上,撞得树身唰唰作响,落了一地的叶子。
他艰难的撑着手,支起身体,只觉浑身筋脉刺痛,浑身法力翻江倒海。
而胡振升也并不好受,摔得七晕八素。
杜词下意识的看向血污射来的方向,难以置信,双目赤红充血。
“这是……筑基期的妖兽之威?”
“怎么可能?!”
杜词的童孔中,倒映的血污越来越近。
来不得做多反应,他一把将身边的胡振升扯到跟前。
“杜兄,你……”
这几粒黑污来得又快又急。
胡振升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
此刻胡振升正要开口,便见自己的护体法罩瞬间被破。
“啊!”
胡振升一声惨叫,整张脸被打成筛子,身体直挺挺的倒地,如注的鲜血流出,净白玉瓶也跌落在地。
杜词见此心胆欲裂,驾驭遁光,还未跑出十丈。
便见那血污似飞电般,划破虚空,又朝着自己而来!
“阁下饶命!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杜词急声大喊。
黑色血污速度丝毫不减。
电光火石之间,杜词勐地想起了什么,快速道,
“剑丸!我知道剑丸的来历!”
呼~
血污突兀的在杜词眉心前停下,泄露的暴虐之气,斩断了他额前的几丝碎发。
澹澹的刺痛感,从眉心传来。
下一刻,
随着道道惨叫声响起,血污快速盘旋在杉林中。
只见除了顾潦外,其余修者纷纷惨死,气息全无的躺在地上。
脸上还有残留的绝望。
一只只妖兽走来,在路边排成两行,蜿蜒着蔓延进杉林深处,看着杜词,目露森冷。
顾潦面色半是迷茫,半是狂热,本能的顺着妖兽的指引,前往山谷深处。
他似乎是在朝圣一般,不时在路上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杜词见状,目露苦涩,颤颤巍巍的迈步,步履蹒跚。
“没想到,我青童君有朝一日,居然也会被俘虏。真是小觑天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