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青云宗。
今日便是宗门大比召开的日子,在斩妖台举行。
昨夜某位轮值操控大日真轮的金丹真人,心血来潮想见一场春雨,便在青云宗这千里疆域内,下了一场小雨。
淅淅沥沥,空气凛裂,山路难行。
而斩妖台乃当今青云宗掌教,源疏子多年前在北海斩杀的一只千年元婴期老鳖精,以鳖甲所铸。
处于山巅,四面都是近乎垂直的绝壁,猿猱难渡。
只有筑基及以上修者的修者,才能飞遁之法,横渡虚空。
参与本次宗门大比的练气弟子只有老老实实的爬山。
此时山路有些泥泞,不少赶赴斩妖台的练气弟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顶爬去,心中早就把那位为老不尊的金丹真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师兄,圭表刻影已指向辰时,还有一个时辰,大比便开始了。”
斩妖台四周,是凿山移石而形成的巨大广场。
广场之上,负责统筹本次大比召开事宜的追云峰弟子陈客,傲然立于山巅。
“统计一下登山弟子中,耗时最久、最晚到的一百名,取消本次大比资格。”
陈客指着山脚,那些如同蝼蚁般攀登的外门弟子、杂役身影,目露冷漠之色。
“是!”
身着劲装的修者不敢质疑,快速离去。
陈客乃练气九层修为,在同辈之中,修为高深不说。
姐姐更是青云宗的天资娇女灵源仙子,是本次宗门大比获得魁首的热门人物。
对于他的命令,这些外门弟子罕有人敢违背。
至于取消这些登山时间排名较后修者的大比资格,会对他们接下来三年的修行资源造成什么影响。
便不是陈客操心的事情了。
“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陈客回头,向身后一位修者问道。
“已经办妥。”
此人快速回道:“空桑峰、青莲峰、五行峰等主峰的功法特点,本就算不上什么秘密。尤其是五行峰的费淇洲,失去右臂,在施展一些勐烈的法术时,会有一些难以察觉的破绽。”
“我们已经搜集完毕,传了下去。”
陈客闻言,有些满意的点头。
本次宗门大比,在陈客眼中能对灵源夺魁造成阻碍的,仅有寥寥数人。
旁人暂且不说。
那费淇洲年少得志时,毕竟被众人尊崇为成子辈大师兄。
虽然断臂,过去了十多年,但依旧让人残记当年的英姿。
陈客早就将其调查得一清二楚,针对他断臂的破绽,找到了多种针对性的法术。
定要将其提起踢出局!
……
费淇洲从山门处,跨越界空,进入青云宗。
身边跟着清风观主。
两人分辨了方向,快速向斩妖台而去。
费淇洲不用多说,清风也有练气六层的修为,等两人抵达斩妖台山巅时,还有半个时辰。
此刻,广场上聚集了数百外门弟子,大致都按照不同主峰,划分出十多个阵营。
还有些筑基修为,身着紫衣的内门弟子,在高处谈笑风生,看着热闹。
清风虽然参加过多次宗门大比,但此刻见这种大阵仗,心中还是有些发憷。
他看向身边的费淇洲,勉强笑道:“那就预祝师兄顺利夺魁,拔得榜首了。”
言语有些软弱,自信心严重不足。
看得出来,清风对于费淇洲夺魁,并不抱有多大希望。
毕竟夺魁的热门修者,基本都是各大主峰当代俊杰,丝毫不逊色于费淇洲。
更不用说,费淇洲还失去右臂,躯体残缺。
而且更是有小道消息,这次参加宗门大比的修者中,有人抢先一步,成功筑基了!
费淇洲轻轻点头,道:“多谢师弟,斗法时还请小心,虽然有筑基师叔们留意关照,但法术不长眼睛,若是不敌,认输为宜。”
费淇洲披着燕子真衣,变幻外观,形成一件宽松的浅色褙子,把整个身躯都笼罩其中。
垂下的衣袖,更是完全遮挡住双臂。
真衣本身具备的微型阵法禁制,更是隔绝了大部分神识搜寻。
所以无人得知费淇洲已经断臂重续。
更不用说成功突破至筑基。
这时,崎区的上山道路中,突然安静下来。
人群缓缓向两侧移开。
一名白袍青年,眉眼如电,行动间气度过人,径直朝费淇洲走来。
此人手中握有一把软月鞭,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意,练气圆满的气息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压得不少修为较低的练气弟子往两侧退开。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费淇洲,道:“费淇洲,想不到吧,再次相见,我两已处于相同境界。两月前,你辱我,骂我,欺我!”
“今日,我必定百倍偿还回来!”
费淇洲眉头一皱,好生打量了下这人,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是……陆晨?”
此人便是两月前,在长平公主府邸上斛食拔幽,设宴交流法术经验时,挑衅费淇洲,后被费淇洲踩于地上摩擦的陆晨。
两月不见。
陆晨简直是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整个人脱胎换骨,修为更是暴涨至练气圆满。
也不知这段时间,获得了怎样的机缘。
察觉到费淇洲的意外,陆晨更加得意起来,声音变得激昂,
“想不到吧?你逼我在后山受罚,浇灌兵解圭宝,却被我意外获得了前人遗泽,被一位将死的筑基前辈传授道行!”
他前进一步,盯着费淇洲的眼睛,冷声道:“倒是要谢谢你。”
针锋相对的气氛开始发酵,费淇洲和陆晨两人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费淇洲无奈摇头,道:“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陆晨愣了下。
费淇洲神色认真,一字一句说道:“我曾说过,要你在后山浇灌兵解圭宝半年。既然你提前结束任务,离开后山,那今日便不是你找我麻烦,而是我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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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闻言,眉头一挑,暗暗心惊费淇洲的霸道。
准确说,是随心所欲不忌旁物!
陆晨闻言,脸色如冰霜,心底一股怒火燃烧。
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希望我们能斗上一场,我倒要看看……”
陆晨用玩味的目光,游走在费淇洲‘故意’用宽松衣裳,遮挡起来的右臂上。
“沦为残废的你,是真的嘴硬,还是虚张声势!”
说完,他似乎是生怕费淇洲抢先一步离开,选择无视自己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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