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道基之中,举手投足之间,法术要超乎同境修者三分。
而对于筑基修者而言,一丝一毫的察觉,便如同天堑,足以决定生死!
轰隆!
擂台隐隐颤抖几分。
音浪逐渐消失,飞鸟融化成水雾。
众人的目光,这才能分清擂台上的情况。
一看,便纷纷愣在原地。
便见管曼眉心,一点殷红的血珠,缓缓流下。
七弦焦尾琴真的烧焦了,琴尾出还燃烧着火苗,缕缕黑烟冒起。
“灵源,胜。”
筑基执事的声音,将管曼拉回了现实。
她呆滞的看着这幕。
灵源留手了。
对于火系法术的施展炉火纯青,在这最后关头居然都还能留有余力。
足以证明,哪怕同样是筑基,她和灵源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自己蛰伏多年默默修行,筑基所需的灵脉,更是在外界游历时偶然获得。
管曼本以为自己可以一鸣惊人,夺得魁首。
没成想,居然这么早就出局了。
“这追云峰修行的是《荡魔云雷术》,源自杀生成仙卷。跟灵源修行的火系功法,明显不是一个路子。”
李清霖默默观摩着灵源两人的斗法。
筑基期的比斗,已经能提起李清霖的几分兴趣。
青云宗的杀生成仙卷,主攻伐,讲究一往无前玉石俱焚,充满了煞气。
但对于李清霖来说,谋划获得此卷的优先级不高。
远远低于截天卷及三光卷。
毕竟如今他法力如海,盖绝筑基期,蛰伏时如卧龙在渊,出手便如惊雷天罚。
完全可以做到以力压人。
如果非要说有何缺陷,便是缺少变化,法术神通种类不多。
且无法做到趋吉避凶。
而这两种缺陷,恰好可以通过截天卷及三光卷弥补。
看着擂台上,灵源的斗法,李清霖心思浮动。
“身为云想容的亲传弟子,不修行《荡魔云雷术》传承衣钵,反而是修行他法。火灵根,嘿嘿……”
李清霖已经脑补了许多宗门恩怨,甚至猜测灵源乃容想云早年在外的遗腹子,否则为何如此尽心尽力?
……
三日后。
一轮轮比斗结束。
有人轮空,直接晋级前十二强。
最终却还是被费淇洲击败。
顾潦最终止步于前二十五。
仅有练气八层的他,在其中算是修为最弱的一批。
能走到这步,全靠砸钱!
各种一阶符篆层出不穷,甚至连二阶符篆都有几张。
与之斗法,简直是苦不堪言。
更有甚者,宁愿想主动认输,让顾潦把消耗的符篆,以灵石等价折算过来。
虽然未跻身前十,没有获得奖励,但顾潦已经十分满意。
时至今日,大日高悬。
前三甲已经出炉。
灵源
费淇洲
和一名青莲峰的练气圆满弟子柳升。
三人,不是属于传法派,便是嫡系派,压根没有散修一脉的身影。
而前十之列,出身散修的更是仅有两人,名次靠后。
青莲峰的那位弟子柳升,在之前的斗法中,遇到了许之宁。
虽然柳升的修为远超于许之宁,修至练气圆满已有数年时间。
但许之宁挥手间,便是撒豆成兵,显化数十小型道兵,一起群殴柳升。
面对这等多人场合,柳升也有些吃不消。
还好最终许之宁法力不支,无法长久维持道兵,这才败下阵来。
即便如此,柳升也不慎被几把刀剑砍中,伤势不轻。
此刻已无多少斗法之力。
他见费淇洲面色如常,气息绵长,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最终还是主动选择了认输,忝为第三名。
最终,争夺魁首之位的,便是费淇洲及灵源两人。
魁首之位的争夺,关注程度自然不用多说。
擂台上。
灵源看着对面的费淇洲,目光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个小道童时,曾经远远眺望过费淇洲的身影。
洒脱、不羁,放浪形骸。
一壶酒、一横眉,便在花间赏月,败尽同辈修者。
她也曾以费淇洲为目标,暗中追赶。
时至今日,她已远远将费淇洲抛之身后。
若无意外,今日斗法之法,两人的身份便会对调,从此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仙凡有别,何止仅针对凡人。
“费师兄,愚弟曾派人调查你,用了些小手段。抱歉。”
出关之后,灵源自然得知了下面人的动作。
费淇洲闻言,愣了下。
陈客派人调查我,还有小手段?
嗯?在哪里,怎么没看到?
不是挺顺利的吗?
“无事。”费淇洲只能平静的回道。
但心中,他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争魁之事,关系太大。
五行峰的未来,二师兄的期盼,三师姐的关怀……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沉重的牵挂。
他费淇洲得空冥子前辈造化,以兵解圭宝后天筑基。
但费淇洲心中其实一直都没底。
更不知自己的真实实力。
“前辈的这种筑基方式,比得上炼灵筑基之法吗?”
“灵源的实力,要比刚突破至筑基期修者,强上数筹。”
“如果不敌,只有打开三元八门锁,可这样一来,心脏狂暴的力量便难以压制,或许会被宗门发现端倪。”
费淇洲心中浮现一丝阴翳。
而擂台上,
灵源看向费淇洲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费师兄,还请原谅师妹,今日,我不会留手!魁首,我定要获得。”
感受到灵源那升腾而起,越发旺盛的战意。
费淇洲的表情也逐渐认真起来:“成王败寇,本就是千古应有之举!师妹何谈原谅。”
“开始!”开比的声音传来。
灵源与费淇洲两人同时出手。
这一刻,费淇洲再未隐藏实力修为,感受着灵源体内,那蕴含的心惊胆跳的真火之力,他头颅勐地向上扬起,大嘴一张,一片酒气白虹冲天卷出。
轰隆!!
炽热火焰与酒气白虹重重相撞,两人法术一阵对抗纠缠,摄人的气浪狂卷而出,瞬间冲出擂台阵法。
本照亮斩妖台的夜明珠,陡然熄灭。
天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只听见一阵如同兵戈相交的脆鸣声及轻轻的喘息声。
杂乱又急促的遁光,被带起来的尘埃四下飘动,忽明忽亮的火光弹指熄灭,浓郁的酒香被狂风吹散。
怒喝声响起。
几个呼吸后,
本漆黑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
“怎么回事?天怎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