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改规矩!”
两种声音同时而出,两种孑然不同的语气,一种是软软糯糯的奶娃音,一种是清朗如月的音线,自然是吒琳与七青二人!
崔博实一愣,这两人串通好的么,到底是老手,立即缓过神来,看向张南阳征求意见。心下一惊,他似无半分惊讶,说道:“允!”
张南阳微笑望了一眼台下端坐的玄衣少年,他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无奈拗不过那个小家伙胡搅蛮缠他七八上十天。说什么“先生,您一定要帮她,这是她的心结,帮她就是帮我”;“先生,您不想错过这么聪慧的学生吧”云云。
七青,吒琳二人相视一笑,七青道:“先请!”
吒琳瞪大无辜双眼道:“既然妹妹如此说了,身为姊姊,那我就不客气啦!先生,其一,吒琳请求在辩论期间不许有任何求援,一柱香时间为限,赌注是一千金;其二,辩论后加试一场画艺,赌注是她一条右臂!!”
“嘶……”众人倒吸凉气,同时心中激奋,自行定规矩的有不少,尤其是在一画轩定的,因为就算在这里丢了命玉皇大帝也管不着。
故也有不少冤家仇敌在外不敢犯法,跑到一画轩出恶气的,大伙也乐此不疲,给麻木的神经加点刺激。
张南阳捋了捋胡子说道:“允。”
此次双方围绕美丑的论题进行辩论,吒琳先声夺人道:“丑便是丑,美就是美,大家的眼睛雪亮,难道分辨不出美丑吗?”
七青笑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美丑只是相对而言,一到四号画作可美?”
“怎么不美!!”吒琳依旧软软糯糯的音色:“他们四人哪一个不比五号美,五号画作的九娘(舞剑优伶)面目奇丑,龇牙嗔目,肌肉狰狞,双脚开张,哪里有一丝美人意态!且看其余四人,就拿三号来说,用笔老辣,笔力扛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岂是五号俗物可比!即使没有对比,它依旧是美!”
“彩!彩!彩!”大家为吒琳高呼!
子晋攒紧拳头,紧紧盯着七青后脑勺。
七青嘴角依旧微挑,眸光及其犀利,直射吒琳,“一号二号四号画作用笔凝滞,墨色焦糊,燥热难当,位置经营颠三倒偏,气力飘忽,犹如泄了气的公鸡。如你所投的三号,笔墨着实老辣,然熟则易流,易滑,千篇一面,不尊重客观事实,全凭一几之欲画之,此谓何?”
七青冷笑:“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则媚俗,不似则欺世,所谓欺世盗名耳!三号一味追求欺世,铺锦列绣,雕馈满眼,犹如东施效颦,目不暇接。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东施以活人来效颦西施尚且失败,况三号调脂弄粉乎?”
“古人云:赋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三号即想追求黄家富贵,又要吴道子的天衣飞扬,最终落得个不三不四,熊和鱼掌可兼得乎?”
继续道:“晁以道诗云:画写物外形,要物形不改,诗传画外意,贵有画中态。五号画作按模样来看不算倾国倾城,但他并未有丝毫欺满。”
七青勾起嘴角:“他无论是在用笔用墨,位置经营,人物皆生气远出,妙造自然,满纸风动,一气贯之;将九娘舞剑之时的飒飒风声,微妙表情展现的及具戏剧,突破了真人、丹青同诗词之间的界限。诗人见之心魂震荡,画者见之味之不尽,常人见之,不知其所以然也。反观三号画作,五号岂不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