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再再比如——
某日,陛下终于处理完政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伸懒腰。同时,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内侍疑惑道,“夜色已深,陛下请就寝吧。”
陛下回头道,“走啊,摆驾椒房殿。”在陛下眼里,就寝之处只有椒房殿。或者换句话说,有祁皇后在的地方,才是卧房。
内侍硬着头皮道,“可是您刚刚才跟皇后娘娘吵完架不过半个时辰啊——”
陛下蹙眉思索了会儿,计上心头,“这样吧,你就对外说,陛下原本勃然大怒,后怜皇后百般乞求,故,留宿!”
内侍,“……”这样的话都说了不下千遍了。
慕祁自三岁伊始,便被立为太子。
但是陛下很不喜欢慕祁跟着他们身边。以前,慕祁是以为父皇不喜母后,也更不喜爱他,如今才恍然大悟……
什么不喜……是不想让慕祁破坏他与母后的二人世界吧……
连儿子的醋都吃……简直是令人发指……
虽然对自家父皇的行为很不齿,但慕祁还是正色道,“一切都向好的方面进展,不是吗?”
祁彧摇摇头,“不,并没有……”
因为长久同楚问一起医治病患,祁彧病倒了。他被流民传染了疾病,却自行复原如初。
楚问并不知晓,祁彧一直都瞒着。
后来,祁彧通过翻看西魏国师留下的未焚烧殆尽的残卷,才终于明了。一切究竟是为何。
凡是年过十岁,祁氏一族血脉若是受伤,无论内伤外伤俱可自行愈合。但只要祁氏一族血脉为恶,其血液便会受染,成为害人的利器。但内伤自行愈合的功效却是不会消失,只是外伤失效。
所以那天在破庙里,国师遇见祁彧之时,估摸着他已过十岁,便想取他鲜血……
之所以放弃了,是因为他的血脏了,他杀了富绅,行了恶。
这个认知让祁彧内心掀起滔天巨浪……所以说……他们祁氏一族血脉有污根本就是谬论!是有人居心不轨,想借机谋取私利!
一族冤魂,蒙屈数载。
为什么幼时就接受过血检的祁佑陛下,会被国师要挟着再做一次?
因为当时祁佑陛下未满十岁,当时他的血没有用啊。
复仇的萌芽破土而生。
可国师之踪难寻,何处寻仇?
祁彧没有想到,那畜生竟会自行找上门来。
正是月黑风高夜,那行迹如鬼魅的国师白袍招展,足尖立于城头,“祁鸢皇后,好久不见。”
祁皇后同陛下立于城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国师道,“二十七年前,你还只是一个小孩童呢。如今,你家庭和美,比你那父皇祁佑陛下还多活了近十年——此生,也该无憾了吧?”
祁皇后微抬下巴,凤眸冷睨着国师,虽说算起来,自族人接二连三被诊出有祸国乱民之血脉被屠戮至今已有近百年,可据人称,百年前的国师便是二十岁的青年模样,过了近百年,他还是这般模样。
无名寒流蹿上了脊背,祁皇后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她在想,如何能保住慕容的性命。
既然是活了百年多的妖物,且妖言惑众不惜耗费大把精力也要取祁氏一族的人的性命,必是有所图。难道——是因为祁氏血脉可以自行愈合伤口?祁皇后想起自己生育慕祁那年,本已是性命垂危,却又于转瞬慢慢地开始恢复元气。
因此,慕容还冲着刚出生的慕祁抱怨诸多,“差点疼死我家爱妻,早知道,就不要你了——”视线流转停留在祁皇后投转过来的视线上,立马悻悻改口,“爱妻给我生的,自然是要的,更要宝贝着!”
可随着慕祁越长越大,慕容越来越嫌弃慕祁,见他抱着祁皇后不撒手,“男子汉大丈夫,整天抱着你母后作什么——”慕容把慕祁丢在一旁,然后骨头一软,抱着祁皇后撒娇,“有了儿子,为夫就失宠了……”
……
祁皇后视线微冷,没有理会国师,而是握住将自己拥在怀里的陛下的手,“慕容。”
陛下心里咯噔一下,“皇后——”
慕容仿佛知晓她要说些什么,所以他唤了皇后……
皇后要听陛下的……陛下没有应允,皇后就不能自作主张……
可是,没用……
慕容知道,那名国师绝非等闲之辈。慕容也知道,他对祁鸢的任何要求都说不出拒绝。
于是,慕容紧紧拥住了祁鸢,他忍不住全身觳觫,忍着哽咽,“别……别去……会有办法的……会有的……你信我……就像从小到大你闯了祸都会躲到我身后那样……这一次,能不能听我的……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