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他。
裴庆睨了眼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替夫人守着,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走在前头的孟廷舟停下脚步:“是夫人叫你守着的?”
“夫人在门口张望了好几次,属下见天色已晚便让她先进去。”聿风看不清孟廷舟的脸色,以为自己说错了,“我……又错了吗?”
孟廷舟勾起嘴角:“难得你做对了一件事。”
姜时晚正在喂阿宥吃肉糊,外边的人来报说孟廷舟回来了。那一瞬间她竟有些激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她喃喃自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自小娇生惯养的自己渐渐明白过来,旋涡之中,求存何难。
她将碗递交给奶娘,正欲起身,一只手却按住她的肩膀。
姜时晚转过头,看到孟廷舟正望着她:“你吃了吗?”
“还……还没。”
“我也还没,一起?”
“好。”姜时晚随即吩咐,“再添副碗筷。”
阿宥似乎很喜欢人多,看到孟廷舟一来便拍着小手喜笑颜开。
孟廷舟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
姜时晚一愣,好像的确如此。
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在一起吃饭,如果一起也都是宴会之类的。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真的是第一次。
饭必,下人端来了糖酪浇樱桃,孟廷舟并不喜甜食,见姜时晚用了不少,跟着心情也好了一些。
“我看你方才吃的不多,这甜点倒是很喜欢。”姜时晚舀了一勺:“天气一热就没了胃口,我让人把做好的酪搁置在冰块上,这样吃下来丝丝凉意,甚是解暑。”
孟廷舟伸手探了探碗壁,果然一阵冰凉,随即皱了皱眉:“这样贪凉可不行,日子久了寒气会重。”
转头呵斥下人:“叫你们小心伺候着,就是这样不知分寸的。”
见他动了气,姜时晚放下碗拭了拭嘴角:“你别怪他们,是我想吃。”
“若再有下次,全部都发卖出府!”众人皆跪下来:“是,都督。”
两人回房的路上,见姜时晚沉默不语,孟廷舟先开了口:“你莫怪我厉色疾言,我们身处险要,处处需要谨言慎行,否色一不小心就容易身首异处。”
姜时晚停下脚步:“今天你们脱身顺利吗?”
孟廷舟若无其事道:“还算顺利。刘育海要我交出一名侍从,幸好我提前找人作了跟你一样的打扮,算是混过去了。”
“你果然安排周全。”
“如若不然呢?”孟廷舟凝视着她,“我虽应允你让你放手去查,去办,但你做任何事都总要为你兜底。”
姜时晚心底五味杂陈,她移开目光:“有你这句话我很感激。如果……如果没有小年的事,那该多好。”
不是看不见他的妥协,亦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心意,只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带着至亲的鲜血与仇恨,难以跨越。
她言语间的怅然与悲戚,有着难以释怀的绝然。
孟廷舟站在她身后:“眉眉,我们只能向前看,哪怕有恨有泪也只能坚定不移地向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自己痛恨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