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神色一凌,正襟危坐,等着庆王将话挑明。
直觉告诉她,庆王接下来说的事情,极可能助她破了沈家冤案!
庆王复杂地看了沈娇娇一眼,“你说他怎么就这般相信皇兄呢?”
“什么?!”她失声惊叫,“你你你、你这话……”
大逆不道!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庆王怎么敢跟她说?不怕她去告发吗?
庆王摇了摇头,“我的小侄女儿,你就放宽心吧,皇兄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猜疑沈将军,却从未动手害过他,不然你这条小命是怎么捡回来的?”
沈娇娇哑然,皇室中人说话都这般坦荡?
她实在很难将面前这个畅所欲言的男子,跟先前那个威严高贵的王爷看成是同一个人。
该说他滑头呢?还是说他聪敏?
“那您想跟我说什么?您知道是谁害了我沈家吗?”她直白问道。
若庆王所言属实,皇帝顶多是猜忌她爹,绝不会动手,那动手的人又是谁?
“我不知动手的人是谁,但我知道下手之人应当是那几个皇子。”庆王不耐烦地瞄了她一眼,“你义兄什么也没跟你讲?”
不管讲没讲,此刻她只能摇头。
义兄一介商人,上哪知晓朝堂秘事?
义兄不能讲,也不该讲!
“算了,这些事情跟你说了也是白瞎。”庆王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就这么跟你讲吧,眼下是调查沈家冤案的最好时机,你不能错过,我也不能,懂?”
沈娇娇点点头,“懂。”
一老一少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庆王见她这般识趣,面上又带了几分笑意,“你与沈兄不像。”
“哪里不像?”
“沈兄从不会这般好说话。”庆王似乎又陷入了过往的美好回忆中,“他啊,总是训斥本王,丝毫不将本王的身份放在眼里。”
沈娇娇看不透庆王眼底的追念,心中对他愿意帮助沈家,还是很感动的。
又陪着庆王说了一堆话,眼看时候不早了,她起身谢过庆王,并提出告退。
庆王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侄女儿,你爹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物件儿?譬如玉佩一类的。”
沈娇娇后背一僵,头皮阵阵发麻。
好在她行礼的动作仍旧完成得十分标准流畅,叫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王爷说的是什么玉佩?娇娇并不知情,可能要去问问义父义母了。”她镇定说道。
庆王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沈兄从前有一枚玉佩从不离身,本王想拿来当个念想,唉!”
“那娇娇回头问问义父母。”
说完,她再度躬身行礼告退。
庆王这回没有阻拦,只是端坐在位置上,神色诡异地看着她离开。
走出温雅亭后,沈娇娇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她四下张望,却没见到义兄的身影。
说好的在外头等着呢?
一旁站立的侍卫说道:“沈小姐,孟公子在宴席上。”
她抿唇一笑,“多谢。”说完转身离去。
无人知晓,她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正死死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亦不觉得痛。
庆王一口一个‘侄女儿’,打的却是沈家旧部的主意!
他知道沈家手里有兵!